,只安慰那妇人道:“无妨,最乱的时候已经过去,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两个小孩儿似懂非懂地听着大人讲话,小姑娘插嘴问妇人:“娘,公主是什么?”
妇人逗她,“公主就是天上的仙女,住在织女星上,长得好看,心地善良。”
小姑娘指着谢及音问她娘,“比这个姐姐还好看吗?”
妇人笑而不答,谢及音默默垂目将脸转向一边,自觉已修成不动声色的她,竟被一个小姑娘夸红了脸。
第66章 求珠
夜已深, 公主府里点着一盏幽灯,裴望初披衣坐在灯下,正在看各州守军调动的折子。
他如今大权在握, 尚书省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登基仪式,在此之前,他仍住在公主府中,一应官员来往也都在此处,不过一月的光景, 这座空寂了两年的公主府又热闹了起来。
廊下宫灯煌煌, 斥候行色匆匆,同时送上来两封急信, 一封来自南晋边境, 一封来自并州。
裴望初先拾起并州的信,终是近乡情怯,欲拆又止,半晌后又按下, 先拆了南晋边境的军讯。
南晋新皇司马泓三番五次派小股军队在两国边境滋事, 欲战不战,欲和不和, 似是在试探大魏的态度和实力。裴望初看完信后提笔批复, 只有斩钉截铁一句话:遣国书修好在前,调八州精骑在后, 或礼或兵,由其自取。
大魏经多年兵戈之乱,民生坎坷, 国库不丰,几乎到了人相食的地步。裴望初不想此时与南晋开战, 但又深知不能露怯。
他有些疲惫地按了按脑袋,心想道,若是能休养生息十年,或能一举荡平南晋也未可知,可是……他还有十年吗?
冷指如玉,轻轻摩挲着来自并州的书信。
他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只剩一副唬人的皮囊,其实内里已经锈尽了,空荡荡的,关于殿下的任何一点消息都会在他心中訇然作响。
他恐怕撑不到十年……
裴望初缓缓拆开信封,看完信中内容后,阖目半晌,突然头一偏,吐出一口鲜血。
丹毒逆脉,躁气冲肺,最忌动肝火,他一时没压住……
一旁侍奉的小道童吓白了脸色,要去请大夫,裴望初抬手制止了他,有气无力道:“你去海棠园东边第三棵海棠树下挖半尺深,若还有一云纹陶坛,就用里面的水泡一盏冷茶来。”
陶坛里是他与殿下两年前蠲的梅枝初雪,雪水性寒,宜震邪火。
他兀自缓了半天,将那页来自并州的信又看了一遍。
“……上元节,西城门处恰逢崔缙与守城卫起冲突,捕之讯问,崔缙固言嘉宁公主已于年前病故……又问西城门守卫,言与崔缙同行妇人鬓发如墨,确非嘉宁殿下……”
崔缙这个混账,他怎么敢说殿下已经病故了?
又是一阵心悸,裴望初撑着桌案缓了许久,将那页信纸在灯芯上引燃,挥手弃在香炉里。
他不信……他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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