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白若先的?手:“太傅,如今该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朕召皇姐前来,皇姐如今称病也不肯来了,皇姐难道和?沈鸿也是?一伙的?吗?我可?是?楚氏皇脉啊。”
小皇帝心中?慌乱,都顾不上称朕了。
白若先只能安抚道:“陛下放心,一切不过是?朝堂斗争,您是?陛下,只要您没有做错事,就没有人?能废了您。”
白若先看着小皇帝,心中?悲悯,他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看着小皇帝,虽然心存侥幸,但心中?却也知道,小皇帝也穷途末路了。
沈鸿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还要狠毒,下手狠辣,毫不留情,面上却是?春风拂露,半分不显。
他如今手上的?证据,不是?几?个月中?能厘清楚的?,那么在他归乡没有任何异动的?时候,甚至还要早的?时候,沈鸿就已经盯上了他,在收集有关?他的?一切,将人?证物证全都握在了手中?,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需要除掉他的?时候,雷厉风行将一切推到了面前来。
当年的?包玄案有包玄故交和?躲藏多?年的?家人?,后来又牵着出?了包玄恩师案,有已经沦落风尘,却还是?混迹在上京,等着咬他一口的?瓷玉。
这次被卷进来的?不止是?他,还有黄家,凌家是?旧世家,黄家是?新世家,他们都是?上京显赫的?豪门,曾经想要按死包玄这些人?的?时候,世家便如同高?山一般不可?撼动,包玄等人?只能引颈受戮,而如今两大世家早已七零八落,换他们成了俎上鱼肉。
他的?确小看沈鸿了。
这个念头在他念头里转了又转,他几?乎无悲无喜,只是?想,他小看沈鸿了。
他做到四十岁,在凌家的?扶持下才登上首辅之位,而沈鸿才二十几?岁,背后没有世家的?帮扶,接着各路东风,因地制宜,制造出?各种方便自己往上爬的?局面。
这样的?人?,在上京哪里有对手。
白若先安慰了小皇帝,嘱咐了一些话,让他以后好好的?,不要犯下错误,只要他不犯错,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小皇帝听得害怕,却也只能点头,眼泪已经要吓得往外面涌了。
白若先同他辞别,自己先出?了皇城,静坐在马车上,在走?出?皇城那一刻,揭开车帘看了外面的?天空一眼。
上京的?天永远是?这样,淡蓝色的?低垂着,仿佛一切都离自己很近,仿佛人?变得无限大,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但在这里或了几?十年后可?能才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觉,一个妄念。
“停车吧。”
白若先叫停了车夫,自己走?下了车,路上有不少百姓都认得他,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是?他之后,神色便怪异了起来,在一旁和?身旁的?人?议论着,伸手指指点点。
不过如今他没被定罪,也没人?敢上前到他面前来就是?了。
白若先随意走?到路边的?一家甜水铺子里,他一走?进去,老板的?脸色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笑着道:“大人?许久没来了,今儿又是?六个芝麻汤圆?”
白若先点了点头。
老板的?汤圆是?手搓的?,圆滚滚的?一大个,一个接一个的?抛进热汤锅里,扑通扑通几?声,六个汤圆已经落了进去,大木盖子盖好,盖住了一锅的?水汽蒸腾。
这边支着布棚子,挡住了阳光,加上背后的?建筑又有一重?荫凉笼罩,在这小棚子中?坐着倒也惬意。
白若先看着这个小棚子,想起这个第一次来上京的?时候,身上没有多?少钱,不敢走?进酒馆中?,便在这路边小摊子里吃了东西?,他以为是?面馆,但却没想到是?卖汤圆的?,他是?北方人?,吃不惯这种黏糊糊甜叽叽的?东西?,虽然味道好,但到底比不上一碗阳春面叫人?熨帖,三文钱就这么六个汤圆,心里多?少有点吃了闷亏的?感觉。
老板或许是?看出?了他没吃饱,后面又从锅里捞出?三个大汤圆,说是?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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