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却?在王富殴打她时,张开小小的手臂挡在她身前,矮得?只有板凳高的背影那么消瘦那么柔软,任由皮带狠狠抽下,却?从未害怕躲避,从不哭从不求饶。
很多年前,好像是在王见秋十岁那年。她带着小孩出去摆摊,五六点钟赶急赶忙去夜市抢位置,她脾气暴躁,经常和旁边抢生意的人吵起来。
那天晚上,可能是抢生意,也可能是单纯看不惯的吵架,已经不记得?是为什么打了起来,一群人打得?头破血流,扯头发抠眼睛,最后有人报了警,一伙人被民警带去了派出所调解。
出派出所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凌晨,风刮得?很大,她缩着脖子往市场上赶,王见秋还?坐在那个小板凳上,地摊上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安静地和个年轻妇人讨价还?价。
那个妇人也带了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她始终记得?那个小姑娘头顶戴着红色的蝴蝶结,穿着一身白色纱裙,笑得?十分开心,牵着妇人的手离开。
而王见秋收了五块钱,水润黑亮的大眼睛无悲无喜,翻开自己的课本,自顾自照着路灯继续学?习。
那个瞬间?她感到无言的心痛,浑身都被这股剧痛侵蚀,但?她做的却?是骂骂咧咧走上前收拾小摊,拽着王见秋的手回家。
可恨啊,可恨麻木的岁月让她分不清这心中的动容,生命的意义以迟来的刀扎入她肉身中。
“你这样胆小懦弱、怕事无能,虚伪自私,只会窝里横的人,你能做到吗?”张玲一字一顿细数,眼神冰冷,“结合了我和王富基因的你,就是一个废物?。”
“废物?不知道感恩,不知好歹”她透过祝天语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不知对着谁在咒骂。
她就是一颗坏了的苹果,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被虫蛀空,留下污秽肮脏的黑色屎粒。
张玲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满身躁怒起来,双脚无意识直跺。
恨着宣泄了满身愤怒、又麻木地骂了打了十多年的人,到头来居然是别人的种,张玲陡然喘着粗气,鼻翼翕张,大口?吞咽刺骨寒风里的冷冽,“王富那个狗屎贱人的杂种居然在外面享尽荣华富贵!真可恨!”
祝天语感到自己的世界轰然崩塌,一切都变得?那么无助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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