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仙门察觉出他在搜查九座法器的下落,我记得你出自陵水陆氏。”
陆萍香听懂了谢衡之的意思,无论法器解开封印的传闻是真是假,栖云仙府都不会眼看着十二楼的人为非作歹。而陆氏的先祖,正是殉道的九位仙君之一,被楼疏雨找上是迟早的事,甚至连他都会被卷入其中。谢衡之既然来通知他,就是会插手此事保护陆家在内仙门的意思。
“多谢,我会与族人传信,让他们多加提防。”陆萍香说完后,又抬眼看向他,问道:“你呢,离开了十年,想必有不少见闻,可得了什么进益?”
谢衡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似这十年无关紧要,好与坏都谈不上。
“不过是虚耗光阴,谈不上进益。”
陆萍香笑了笑,说道:“起初听说你回来,我还有些意外。薛琨说当初你受人暗算后失忆了,所以才隐声匿迹了十年。只是想着你也该有些境遇,人世百态,七情六欲,趁此机会经历一番,也不是什么坏事,想必掌门也是这样想的。”
“经历过又如何,也无甚滋味。”谢衡之朝陆萍香看过去,眼神中不减昔日锋芒,似是对他所说的东西不屑一顾。
陆萍香知道谢衡之的想法,他甚至曾经也如谢衡之一般,眼中除却大道再无其他,甚至说谢衡之更甚于他,真正清醒克制到了极点。
“你将情爱视为洪水猛兽,当做修道路上的阻碍,自然不能真正体会其中滋味。”
“如何才算真正体会,如你一般吗?”谢衡之话锋尖锐,并没有因为是前辈就留情。
陆萍香面上却不改笑意,依旧语气温和道:“不用讽刺我,当年是我偏执太过,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这世间向来是情不由己,拿我当作借镜,更说明你心中还未参破。”
谢衡之并不是很想和陆萍香辩论这些,对与错他都不关心。尽管陆萍香从前道心坚定,最终也折在了私情上,他心中不解,也没兴趣理解。情情爱爱,凡尘俗欲,何其无聊的东西,不堪破又能如何,他一样能走自己的道。
“倘若如你所说的情,会使人失魂落魄,面目全非,不如早在那之前斩断。所谓情不由己,不过是被偏执妄念牵引,说到底,是你道心不坚。”谢衡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日光闯过窗棂,莹白到有些刺目地浮在他身上,衬得他更像一尊俊美无俦的神像,站在高处漠然地睥睨众生。
陆萍香很明白,为什么谢衡之适合做掌门,人说大道无情,却恰恰是因为有情,只是这情对谁都一视同仁。但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会有私欲,会有无法割舍的情谊。
陆萍香的目光从白芝芝身上扫过,又落到院子里的桃树上,好一会儿才说:“一念不生,六尘不恶,如此长生下去,当真能寻求真正的道吗?”
“那你的情,又让你真心愉悦了吗?”谢衡之同样反问他。
陆萍香苦笑道:“或许你说的并无道理,私情能让人愉悦,焉知追逐剑道顶峰不能,至少不至于落得我今日的下场。”
谢衡之沉默片刻,说道:“你早该放下。”
“不说这些了,难得再见,何必要一直冷着脸,也学做鹤道望的模样做什么?”
一听到鹤道望的名字,谢衡之就忍不住皱眉。这个月剑宗又有弟子犯禁,被送到悔过峰受罚,他要前去拜访,顺带将受过罚的弟子领回去,也不知到届时鹤道望又有多少冷嘲热讽的话要说。
陆萍香指了指小桌上的两包桂花糕,说道:“我结识了一位小友,她倒是慷慨,送了我两包糕点,你带一份回去,就当做是你日后保护陆家的谢礼。”
“我……”
谢衡之才要开口,陆萍香立刻打断他。“我知你辟谷多年,可偶尔尝一次也不算什么,说到底还是肉体凡胎,掌门尚不能戒掉口腹之欲,你又何必对自己如此苛刻,尝一口你的道心就能歪了不成?我说你这人……”
陆萍香说着说着都有点恼火了,温和的语气都变得有几分咬牙切齿。
谢衡之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糕点拿起来。
“知道了,我收下便是。”
——
剑宗的两个弟子好奇禁地究竟什么样,胆大包天想偷偷去看,被看守的长老给打了一顿直接押送到悔过峰。鹤道望出了名的手段狠,尤其对剑宗怨念颇深,剑宗弟子都认为他心理变态,遇上了不死也要没半条命,于是一些交好的人死缠烂打,求助师无墨把人捞回来,师无墨身为宗主不愿丢人现眼,又把这件事丢给了谢衡之。
谢衡之到了悔过峰不久便遇上等候多时的鹤道望,对方面带冷笑,显然准备了好一番刻薄的措辞要发挥。然而意外的是师清灵听说谢衡之来,也跟着找来了。
谢衡之并不是个骂不还口的人,他向来是动手比动口多,由于不想浪费时间,他本来想着,倘若鹤道望说的超过十句,他就不得不再冒犯前辈一回了。
然而师清灵一心维护剑宗,从小被众星捧月,是个没听过重话的姑娘,难免就忍不住和鹤道望争执。鹤道望说了句“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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