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时候不觉着,后来虞禾死去,他连看到烛火熄灭都要想起她。
后来每到她的生辰,谢衡之便去婆罗昙下点燃一支蜡烛,直到山风将火光吹灭,他在心中暗自祈愿,有朝一日与与复生的虞禾再见。
有的时候无风无月,一站便是一整夜,他便僵站着看红烛燃尽。
难得再一次陪着虞禾过生辰,却是因为一场幻梦。
虞禾虽然觉得惊异,却也不多问,闭上眼许愿,再一睁眼她便将火苗吹灭。
“谢筠。”她心情好了不少,终于念出了他的名字。“那你还要在这里留多久,以后还会再见吗?”
“该走了。”
谢衡之站起身的同时,也将虞禾一同拉了起来。
她才站稳,手掌便触到一抹冰凉,低头看去,才发现是一把长剑。
“你要做什么?”虞禾本能的一慌就要松手,剑却像是粘在了她手上一样。
“我不会再杀你,这种事,在幻境中我做的够多了。”谢衡之说着,虞禾紧握破妄的手已经高高抬起。
他上前一步,能够开山劈海的破妄,轻而易举贯穿他的血肉,顿时血如泉涌,大片的猩红在他衣衫上铺开,顺着剑锋蔓延到虞禾颤抖的手掌上。
谢衡之贴近虞禾,终于将她抱入怀中。
“会再见,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在属于虞禾的幻梦中,他无法使用寻常咒术破解,只能消耗自己的命数,用血祭的法子使得咒法松动,倘若曲流霞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必定有法子将虞禾唤醒。
虞禾吓到说不出话,几乎已经腿软了,谢衡之咽下喉间的腥甜,低声宽慰她。“别害怕,我们都不会有事。”
四周的血液尽数化为弥漫着血气的咒符,而这些咒符又被操控者如同狂乱的赤蛇一般,眼前的景物终于在虞禾的惊吓中逐渐消散。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混乱记忆挤入她的脑海,她大口的喘着气,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栗。
“救救我……救我……”
她抓着谢衡之的衣袖,蔓延的猩红如同一张编织的巨网,很快就要落入她的眼中,她仿佛能听到耳边一阵阵令人胆寒的闷响。
有柴刀有锄头,还有匕首和石头,那些声音在耳边一直响,绝望的哭叫声被湮灭,高台上都是四溅的血肉。
猩红逐渐转为黑暗,闷响声终于停止。
虞禾猛地起身,苍白的脸上是惊魂未定。
她身前的曲流霞和顾微脸上都有青紫的伤痕,见到虞禾醒过来同时松了口气,而后看向一边的谢衡之。
谢衡之也醒了过来,只是方才虞禾忽然不受控制地出剑打伤了他,此刻他的衣袍已经被血给浸透了。
“谢衡之……”虞禾心虚地唤了他一声。
“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又过虞禾颤栗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虞禾回首看向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却听他说:“付须臾已经走了。”
她抓着谢衡之的手,黑暗之中,连她的声音都在抖。
“我看到了……付须臾的师姐。”
虞禾努力平稳住情绪,将自己在幻梦中所看到的一切从头到尾说出。
即便是桎梏在一方结界中的姚娉婷,都在她说完这些后面色大变。
只有谢衡之对于这种结局并不意外,他从来就不认为,能让付须臾坚持用禁术苟且千年的,只是为了天下苍生诛灭魔族。
虞禾不敢回想她在付音身体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既然她能看见,后来赶到朱雀城的付须臾同样有办法看到。
“谢衡之,倘若是你,会如何做?”
虞禾相信,谢衡之的答案,就是付须臾不敢告人的真相,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杀了所有人。”他不必思考,答案脱口而出。
顾微瞥了他一眼,极小声地嘀咕道:“太极端了吧……”
亲历过付音遭遇的虞禾望着谢衡之,又问:“是全城的人吗?还是……”
“整个九境。”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有些淡漠地说:“魔族因人性之恶而生,真正的诛魔,便该将根源一同除去。”
他说完后,几人都沉默了一瞬,直到顾微伸出手,小声道:“我想问一下,前辈你……为什么看到的是付须臾师姐的过去?”
虞禾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并没有答案,只能摇摇头。“我的命剑断流,曾经属于付音,我不知晓是否与此有关。”
“那也不对,光阴似箭回溯记忆,依靠的是尸骨。莫说这法宝对死物无用,何况她死上千年,断流早已封剑,如今早已是你的佩剑……”
虞禾脸色越来越不对,她欲言又止,随后看向谢衡之。
两人目光交汇,他虚弱地轻咳一声,咳出点猩红的血丝,虞禾的表情又在一瞬软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只有略有猜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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