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足够强的话, 还能威慑一些不好的东西, 避免被缠上。”
初声晚眼睫颤了下, 低道:“这意思是, 我正被保护着吗?”
寻徊温柔地笑笑,“晚晚这么好, 是看了很想去呵护的人类呢,即使是不通人情的妖,但只要和你相处下来,都会喜欢你的。”
“我上学的时候,倒是不怎么招人喜欢。”
“怎么会?”
寻徊不敢置信地直起上身, 办公室没外人, 这个时间也没客人了, 他尾巴露出来,耷拉下去。
初声晚将电脑关机,整理了下桌面,淡淡道:“我能和动物交流,即使不刻意去听,那些声音也会传递过来,总会下意识地应声,在其他人眼里,就像自言自语的怪人一样。”
“久而久之就没人和我说话了。”
她隐去了有关家庭部分的事,倒也不算说谎,小升初是同一个学校,等到高中换了学校,身边的人不再是知晓她父母事情的人。
可她已经习惯了不去参与热闹,变得不擅长与人对话,高中自然交不到朋友。
能说上话的,只有动物。
寻徊抱紧初声晚,像狗狗那样蹭了蹭她,“我每天都会和晚晚说话的,压力大的话,找我哭一哭也可以的,说给我听吧。”
“谢谢。”初声晚抿了抿唇,“其实我当时没有难过,说到底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我没必要去在意。”
寻徊担忧地看她,“我接待的顾客里,有许多人承受不住言语和目光,大家看上去都很伤心,晚晚你从来没那样过……”
初声晚思索片刻,“我确实好久没体会到难过的感觉了。”
哪怕看见狸花猫被恶犬撕咬,狐泯舟受伤昏迷,她也只是觉得无力。
哭泣二字,似乎离她很远很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她想不起来了。
寻徊双手扶住初声晚的肩膀,认真道:“不开心就要发泄出来才行,自己憋着会憋坏的。”
她皱了皱眉,无奈道:“但我不想哭。”
“在逞强吗?”
“没有。”
————
狐泯舟静默地站在门外,眼睑垂着,一双郁沉幽蓝的眼眸晦暗不明。
身后的房间里,时不时响起闲聊声,他却忽然不想推门走进去。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响着稚嫩无助的嗓音。
“要是我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就好了。”
“我再也不想听到它们的声音了。”
人心善变,稚子更甚。
自那次发烧后,小女孩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卖乖讨巧,好似已经明白,不管她如何努力,都不会有人喜欢她,小朋友们也不会和她玩。
渐渐地,她开始往山上跑,去找那只救了自己的狐狸。
方向感差,就一点一点记下路,直到走进远离尘嚣的山林,享受片刻的安逸宁静,耳边的谩骂消失,轻松许多。
小女孩隐约发现,可怕的并不是山水,那日让她彷徨失措的,其实是被丢下后的恐慌。
神奇的是,当她重回林中,总是会有一只黑色狐狸出现,仿佛是在对她说,“它不会抛下她”。
一人一狐靠坐在一起,小女孩时常会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来分享自己的日常,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马上六一儿童节了,同学们说会放一天假,好棒!”
“班上
lj
的同学说,他爸爸妈妈六一要带他去市里的游乐园玩,游乐园是什么?”
“乐园是可以让每一个人都开心的地方吧,我也想去。”
六一儿童节那天,小女孩双手环膝,将脸埋在臂弯里,嗓音略带哽咽,“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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