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琅心知闹了误会,也有些哭笑不得,她辩解说自己不是要投湖,是要救一只蚱蜢。
可是司徒晟却莫测高深的盯着她不说话,一副“你别拿我当傻子”的表情。
就在这时,去拿暖炉胡床的夏荷和冬雪也回到湖边,正听见司徒晟说楚夫人要投湖这一节。
这下可热闹了,两个丫鬟扔掉手里的东西,哭喊着奔到湖边。
楚琳琅真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不过是救一只蚱蜢,怎么就闹成她不想活了?
而司徒晟也在夏荷她们哭喊的只言片语中,大概推敲出原来楚氏要与周大官人和离,才想不开要跳湖的。
他听了之后,瞥向楚琳琅的眼神明显冷了一些,就像……在看一堆成不了金的屎。
“楚夫人,你当真觉得离了男人就不能活?”
楚琳琅要被气晕了,她用力甩开两个丫鬟搀扶自己的手,不客气地用长指点着司徒晟湿漉漉的胸膛:“只要司徒大人你别狗拿耗子,我可长命百岁着呢!”
她可不觉得这厮好心,莫不是瘟生太记仇?准备报复自己少时将他踹下水的那一节旧怨?还是一想趁机灭口,以绝后患?
司徒晟被一根手指点着,往后闪了几步。他抿了抿嘴,决定不跟女子争短长,转身便往湖岸上走。
方才在水中扑腾,他的衣服全湿透了。他的小厮赶紧给他拿了件长袍子。也许是正生闷气,司徒晟也毫不避讳,竟然背对着湖,坦然脱衣换衫。
按理说,楚琳琅应该避忌着转身移开目光。
她原本也想着如此,不过惯性使然,忍不住稍微好奇瞟了一眼他健硕的后背。
可这一看,却定住了眼,再也移动不开了……
他的后背健硕,却布满了条条块块的殷红伤疤,一看就是新近受的伤,疤痕的颜色都十分新鲜。
听说他之前为了“弥补斯文”,陪着某个大人一起受刑罚,把大理寺刑司的刑具走了大半,所以身上有伤并不出奇。
可是楚琳琅清楚记得他的后背靠近肩甲骨的位置,有个殷红的“八”字胎记。
而现在,原该长胎记的地方只剩下一块火烙的狰狞伤疤,压根就不见那红色的胎记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莫不是自己上次看得眼花?
可是当司徒晟穿上了衣,回头深看她一眼时,楚琳琅的呼吸猛一滞,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上次认出了那胎记,他就借着受刑的功夫,用烙铁将那胎记生生烙掉了?
就算有个疯娘,也算不得什么丑闻。
司徒晟却如此处心积虑地与从前的自己割裂,这种对自己身体都毫不手软的心狠,真有些吓着楚琳琅了。
这份震撼太大,以至于在司徒晟如狼凶光的眼神进犯下,她忍不住瑟缩在水中又后退了两步。
这下让夏荷她们误会她又想不开,哭哭啼啼着“大娘子万万不可”!
最后等她上岸时,司徒晟已经在湖岸升起了火堆,然后对楚琳琅道:“我叫人拉上绳子,你烤烤火,若车上没有衣服,便先上马车,我一会叫人去买。”
楚琳琅表示自己的车上有衣箱子,烤火也大可不必,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司徒晟远些。
司徒晟又一次挡在了她的前面,很是和煦道:“我觉得夫人还是烤一烤火再走更好。”
衣服可以换,可她的长发都湿透了,这般湿漉漉回去,是会惹人非议的。
话虽温和,可态度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楚琳琅知道他可能趁机有话跟自己说,便默默点了点头。
等她换了衣服烤上火时,司徒晟果真信守承诺,用自己的披风为她围了布帘,然后隔着一道布帘,坐在石头上与她说话。
至于夏荷和冬雪,则被司徒晟带的人手远远支开,根本靠不过来。
伴着柴草燃烧声,司徒晟开口问:“除了寻死,你还有什么打算?”
楚琳琅懒得跟他解释了,只简明扼要道:“这是我的家事,大人为何像妇人般好奇这些事?”
司徒晟转头看向了布帘,借着篝火,可以清晰地映衬出布帘一侧女子的俏丽剪影,此时她正抬起纤细手臂,拨动着自己的湿漉长发,让它干得更快些。
那侧影曼妙,姿态撩人,也许她的相公每日夜里,立在床幔之前看到的就是这般迷离景致吧……
司徒晟扭头不再看,只是垂着眼眸,沉声道:“周大人风流,这次招惹的又是惹不起的人家,只怕你再贤惠忍气吞声,也难善了……”
他的话音未落,那布帘却被人一下子扯了下来,楚琳琅快步走到司徒晟的近前,紧声道:“你怎知他惹了什么人家?”
方才她们压根没提谢家,他是如何知道的?
司徒晟挑眉看向了长发披散的楚琳琅。
她的脸儿本就小,只是平日作妇人盘发,略显老气一些。而如今被披散乌发映衬,愈加我见犹怜,身上的衣袍也没有束腰,显得骨架清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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