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孟昨非目光幽沉,如冰冷的潭水,他的脸色冷的吓人,但神色确实绝无仅有的坚定,“我会救他。”
不惜一切代价,都会救他出来。
混沌,如置身于鸡子浑浊的液体。
陈复止眼前是无尽的白茫。
他是有意识的,只是时而耳边嗡嗡,又时而清明,大脑似乎失去了作用,时间失去了尺度。
等他迷蒙蒙睁开眼,宕机的大脑才重新开始工作。
在剧烈的头痛袭来的一瞬,陈复止顿时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深刻的认知。
这是一个正方形房间,空间狭小逼仄,长度不足四米,靠窗摆了一张老式木头床,鲜红色老旧床垫,上面并没有铺床单,只有一条布满污渍的薄毯随意丢在上面。
窗户是老式的向外推窗,波浪形铁条焊接,留出不足十厘米的间隙,陈复止依稀对这种窗户有印象,那是他幼儿园使用过的老窗户。
他现在所处的建筑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四边的大白墙早已脱落斑驳,整个房间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唯一一件电器,就是头顶上不断摇晃的灯泡。
陈复止就被扔在离床一米远的墙角,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床上耷拉下来的一条人腿。
陈复止清明了一秒,下一瞬,一股强烈的恶心上涌。
这应该是化学用品留下的后遗症,陈复止死死咬着牙,以免呕吐出来。
要是真脏了这里的地面,绑架他来的杀人犯,可不会耐心给他处理污秽物。
“醒了?”床上慢悠悠传来声音。
全友龙并没有坐起身来,他悠闲侧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玻璃窗外的绿色,小腿儿悠哉悠哉晃荡。
“嗯。”陈复止手脚紧紧捆着,手脚腕因为气血不通酸痛不已,但他很冷静,没有因为被绑惊慌失措,也不会因为全友龙平静的态度,就看到一丝希望,摇尾乞怜。
“啧。”
陈复止听到了一声故作惊讶的声音,接近着,他看到那个小个子的中年男人坐起身,饶有兴趣看着他。
全友龙细细盯了陈复止几秒钟,眼睛格外亮,又带着不加掩饰的疯狂,“你就不害怕?”
“怕。”陈复止如实回答,谁都怕死,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比普通人更加害怕死亡,但他现在对生死的态度十分坦然。
但他还是怕,他对孟昨非参与的案件并不了解,但这几天也知道一些,那是一起针对女性的大案,死者人数众多。
而从,今天在命案现场遇到全友龙,他可以推断出,不出意外那位被弃尸在闹市的可怜女尸,恐怕也是出自全友龙的手笔。
他不怕死,但他怕死亡的过程极其痛苦,他没有强大的忍耐力,到时候他会像只最没有尊严的畜生卑微求饶。
那样很不体面。
“我看你不怕。”全友龙盯了他几秒,自己下了结论。
或许是凶手都享受手下的羔羊在自己面前丑态百出的样子,满足自己不足人道的扭曲心理。
陈复止摸不准全友龙的心态,也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纠缠。
“我以为我醒不过来。”在闭上眼时,陈复止真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
但后面混沌迷蒙的感觉,让陈复止清楚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全友龙没想到自己绑来的小白脸这么镇定。
从他手下丧命的女人,无一例外在知道他的用意后都是痛哭流涕,不少女人在看到他拿刀来宰的时候吓得都尿了,那些所谓爱干净的女人,根本顾不得尿液,跪在上面不断恳求他的原谅。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冷静的男人。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我说了我害怕。”陈复止叹口气,湛黑的眼眸中满是淡然,“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说实话,我癌症晚期无可救药了,因此也不必害怕到骨子里。”
这个说法大出全友龙意外,他锐利冰冷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陈复止,对他的话并不十分相信。
他不信在他手上的人不怕死的,但不得不说,这个小白脸反应足够稀奇。
“你刚才说我为什么没在你晕过去的时候杀了你。”全友龙一错不错盯着陈复止眼神,生怕从他脸上遗漏一丝表情,“说来稀奇,我本来是想带你回来趁着那帮子警察还在头大的时候,再给他们一点惊喜。”
“但你小子运气好,有人愿意花钱买你的命。”
“本来我也不喜欢钱,什么花花日子我没过过?但那人神通广大,把我那八十岁心肠比石头还硬的老娘给说通了,给我带话,三千万买你的命。”
“三千万,老子活了那么多年连三十万都没见过,你值三千万?你说,我要是真的拿到了这三千万,是不是也能过过千万富翁的瘾?”
陈复止猛地僵住,满脸不可思议。
三千万,对他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但有人愿意用三千万保自己一条命。
全友龙见他的表情,戏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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