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经过多年努力,她证实了丁漠漠的失踪确实跟她没关系,否则她这辈子都无法来到澳洲找小儿子。
“今墨真的在堪培拉吗?我现在离你提供的位置不远了。”丁漠漠给曾经在陈家做事的一位老佣人拨去电话。
为了知道小儿子的下落,她特地花高价撬开了那位佣人的嘴,这些年她过得实在拮据窘迫,如果不是为了找到小儿子,也不会割肉般花钱买消息。
在跟大儿子打遗弃的官司后,她的假身份也被戳穿,相应的丁漠漠名下的财产悉数冻结。
尽管助理帮她变现了一部分资产存入海外银行,但她入狱两年,出来后又被限制出境,这段期间过的十分凄苦,加上不断东躲西藏,手头上一直没有什么钱。
曾经保养姣好的脸因为缺少昂贵护肤品和医美,也在迅速老去,加上这些年过的不顺心,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高傲的姿态,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感。
最困难的时期,她甚至拿不出吃饭的钱,只能抛开面子,低下头颅求助曾经的助理,祈求她给自己找一份工作,或者暂时借她一些钱。
好在她的海外资产是助理亲手打理,助理知道里面有足够普通人挥霍的存款,才勉强同意定期给她一些钱维持生活,并且给她租了一间小房子生活,不至于她出去抛头露面工作。
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如果丁漠漠一辈子无法出境取回海外账户的钱,丁漠漠就得无偿将支取密码告诉助理。
如果将来丁漠漠可以正常出境了,那么丁漠漠的资产将分三分之一给助理。
虽然这个条件无理又苛刻,但是走到绝境的丁漠漠根本无从选择,只能依附曾经的助理,在她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曾经最风光的华语女星,人人艳羡的人生赢家。
过了十年人人喊打,入不敷出的卑微生活,她想开了,也不再执着什么名利地位,只想再见见两个儿子,想看他们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安安稳稳,幸福得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但大儿子十年前突然转院,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她甚至连这个让牵肠挂肚的孩子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余生都会生活在对大儿子的愧疚和牵挂中。
还有小儿子,她也是十分亏欠的,没有了母亲的庇护,小儿子又被流放到人生地不熟的澳洲,只有一些佣人照顾,这些年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害怕,有没有想妈妈。
那时候,小儿子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最疼爱他的父母一下子变了个人,都放弃了他,他那时是什么心情?
丁漠漠自认自己不是好母亲,对不起大儿子,对小儿子也没有做到母亲的义务,当初在得知大儿子身患绝症后,无视了小儿子的痛苦。
现在,如果能让他找到小儿子,她会好好跟小儿子道歉,告诉他,妈妈始终是爱着他的。
丁漠漠望着窗外萧瑟的风景,这地广人稀的澳洲,寂寥又陌生,小儿子真的能在这里呆的习惯吗?
第二天,丁漠漠从小旅馆离开,按照地址租了一辆汽车,沿着山脉一路开了三个小时,人烟越来越稀少,逐渐进入一个大平原,上面是一望无际的空旷草原,路上不断有小动物好奇地张望。
丁漠漠看着周围的景象,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真的有人类居住的城镇吗?有给孩子配套的学习环境吗?
还是说,小儿子生活的地方只是一个小村庄。
又过了半个小时,沿途终于有了零星的房屋,但始终不见大型人类活动场所。
丁漠漠心里有了底,惊叹陈今研真是个人才,居然能找到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
随着公路行驶,丁漠漠终于来到了佣人提供的地址。
满是草坪的山坡上,建立着几幢白色别墅,外面是通了电的铁栅栏,一看就是富人的房子,跟附近零星的房子格格不入。
屋子外面的草坪时不时有野兔蹿过,一派人和自然融洽相处的模样。
但这也说明了,这里是有多么的荒凉。
想到小儿子就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生活了十年,丁漠漠即难受自责,又紧张心虚,但不论多复杂的心情,都掩盖不了她对儿子的思念。
将车子停在别墅大门,丁漠漠热切望着前边几幢白色别墅,拨通了别墅内部电话。
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的心脏同时砰砰跳着。
她今天可以见到儿子吗?她要跟儿子说什么?
今墨会不会怪她?
今墨还记得妈妈吗?
能见一见今墨就好了,看一眼就满足了。
忐忑的心情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电话那头是一道板正又冷漠的声音,光是听到那没有起伏的语调,仿佛就能看到那位女管家冷酷的性格。
丁漠漠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女管家竟然没有迟疑,直接请她进了庄园。
在挂点电话的一瞬间,丁漠漠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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