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而逃地跑出家门,他看见索菲和索菲她爹后顿时来了精神:“伯伯好!”
“索菲,一起走……”
话还没说完,一个皮肤略有点黑的白之民气急败坏地跑出来,他手里还拎着皮带,看见这一幕,小男孩直接哇哇哇地跑了:“爹,不要用皮带啊!”
“唉唉唉。”
在咖啡色白之民想要追上去时,布林伸出手,挡在老熟人赛楠身前,劝道:“少写点作业而已嘛,学院的那些作业,我们自己都很多不会做,小孩子不乐意写很正常呀。”
“你哪知道这臭小子做了什么!”
赛楠也不想真的在今天有家长会的时候揍自家小子一顿,布林给了台阶他就顺路一下,但还是气哄哄地说道:“每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都少抄一道亦或是两道!”
“每天都布置的练习册,他只在一写,而每天都有的概述题他只在二四写,搞得我还以为这就是老师循环布置呢,他凭空只写了一半!”
说到这里,赛楠不禁咬牙切齿:“他这哪里是不乐意写,他这一门心思地钻小空子!这种小聪明拿来学习多好,全用来和我斗智斗勇了!”
“这种事,现在还有的教,等未来偷奸耍滑被人发现……”
说到这里,他反而没有生气,而是叹了口气。
赛楠从小就是船民。
远海船队中,船长的命令是绝对的,他定下的规则不会有人违背,远海的船长就是所有船员的国王,掌握生杀大权。
赛楠还记得当年,有个船员想要偷偷私藏一只沐日贝的结晶,在被船长发现后,直接被扔进了巨鳗出没的海中——没多长时间,他就被吞掉了。
没有人对此有什么异议,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没有人敢于反对。
赛楠不会。因为他知道,渔获的收益会分给每一个人,一个人私藏,等于所有其他人少拿,人人都私藏,最后通力协作的捕捞就会变成各自耍无赖无耻手段的比赛场,队伍就散了,也没办法继续远海捕捞了。
但他也知道,死去的那个人家中太苦了,家中老父重病,老母身体也不好,老婆也不是个省心的,常常数落他赚不到多少钱,就是个废物……
他死了之后,家很快就散了,老父很快就走了,老母也在几个月后随之而去,母亲不要孩子,更是意图把孩子丢在城外,被普德长老判刑,也不知最终结果如何。
孩子被收在宗堂内,他也不知是死是活。
船长做的没有错,他做的是理所应当之事,意图贪小便宜的人,最后终将会付出代价。
在那个时代,不心狠手辣的船长最后绝不会有善终,他的团队也是如此。
为了心中一时的欲望,人最终会付出自己无法想象的代价。
但是,赛楠偶尔也会想。
他会想:是不是还能做的更好一点?
不能了。
那是贫穷的错,贪婪的错,是时代的浪潮,世界的轻风。
“我只是想要教会柏尔这个道理而已……”
赛楠看着躲在栏杆背后,自己儿子那闪闪躲躲的眼神,愤怒也消退,只是叹道:“如果他以后长大了还这样,以为这种小聪明就能对付工作和‘责任’时,他终究会后悔的。”
“我们都是蒙受了大公的恩惠所以才能有如今的生活,他可以应付我,但他能应付大公吗?”
“嗯……”
布林摸着自己女儿的小脑袋,他侧头看向小男孩,轻声道:“但……别打孩子,有什么事不能说呢?”
“过来吧,小伙子。”
他朝着小男孩招了招手:“今天回家就把作业补上知道吗?大伯和你爸说好了,不打你,但你也要受罚!”
听到不会挨皮鞭抽了,小男孩顿时就噔噔噔地跑了回来——一回来,他就被他爹捏着小脸蛋,疼疼疼地叫:“爹,不是说不打我了吗!”
的确没打。赛楠狠狠地训了一顿柏尔,罚他补完作业,并且每天下午为花园浇水。
“你就是太溺爱孩子了!”
当青梅竹马的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去学院时,跟在后面的赛楠摇头低声道:“有些时候就得给他们点教训……不在小时候教训,修正好,以后长大了肯定会出问题。”
“到那时,我们……就未必罩得住了!”
“是啊,男孩子的确得抽抽,不然铁上天。”
布林也认可赛楠的说法,但他看着孩子们开怀的步伐,不禁感慨:“只是,不能真的下狠手,教训的原因也得说明白说清楚,哪怕真的要教训,最起码不能是在同龄人面前,不能在今天……今天是家长会,又有公开课,多为孩子想想吧。”
“嗯。”赛楠闷哼道,他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度了——主要是想到今天会被老师抓过去询问孩子的作业问题他就血压飙升。
但最后,他也只是摇头:“终究,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他们是可以犯错的一代人啊……”
“是啊。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