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宫那一份都交给公中裁夺使用,长史才裁了今年的新衣送来供他挑拣。
武崇训左手扶住蹀躞带,右臂对镜平展,镜中人宽肩长腿,勒出一道劲瘦有力的细腰。边上两个侍女怀里抱着,椅背搭着许多不同款式,却视而不见,只顾对他身上这件啧啧赞许。
朝辞看这件衣裳果然不寻常,硬扎笔挺,想来穿着并不舒服,但胜在撑开了架势,累累金线映着朝日悬窗,平添光彩。
瑟瑟才拌了两句嘴,赌气去了,片刻掀帘子转回来,目光便有些发直。
“这衣裳好!”
她连声赞,围着他团团细瞧,仿佛才认得他。
“衬得表哥顶天立地,我前日得了两匹好缎子,金线刺花,一重重的,做帔子不相宜,就送给眉娘了,早知不如给表哥,表哥也不问我要?”
越想越觉得美妙,放肆畅想。
“表哥早该穿得艳丽些,想来府监喜爱的春水蓝与出炉银也能相称。”
武崇训初听她夸赞,情真意切,一股温软的颤动从耳畔直达心底,正是暖意融融,结果没两句成了这样,恼怒得面上发热,脱口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瑟瑟夸得正高兴,闻言眉头一拧,“怎么的?”
“臣竟不知……”
武崇训盯着瑟瑟,半晌,眼中透出一言难尽不想再提的复杂神情,“郡主原来赏识府监那张俊脸。”
“我如何赏不得?”
看他还敢瞪眼,瑟瑟示威般,一挥袖,把案上他常用的折扇推到地上。
豆蔻哎呀了声慌着去捡,心疼坏了。
“这才画好的扇面儿……”
几道目光顿时齐刷刷汇集到武崇训身上,盯得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武崇训用力握紧蹀躞带,手背上青筋毕现,堂堂七尺的男儿,武家江山有义务助力父兄,如今反正宗庙已然改换,他唯有一腔读书人当为国尽力的自省,于功名利禄并无所求,何必受这个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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