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不以为忤,倒也没什么不行……
她忽地想起武延秀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婚前的滋味儿你还没尝够吧?
当时她直觉他冒犯了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看看琴熏摇头摆尾的快活,她忽然懂了。
武延秀是在问她。
你当真愿意就此一生一世?这世上的好风光堆山叠海,单为一个武崇训,值得舍弃森林么?
第117章
浮梁引路, 特意兜了个大圈子从湖上走。
琴熏看向土坡上一大片白墙黑瓦的舒朗院落,不由地感慨。
“阿耶打从起头儿就没预备三哥分家别居,连孙子的房子都预备下了, 可他偏偏尚了主,由不得不搬。”
浮梁是武家的家生子儿,自谓与主家荣辱与共, 跟着叹气。
“往后京里亲贵再说两府,就不是咱们家,是两座郡主府了, 笠园的人全投过去了,还有脑袋尖的去东宫,威风呐, 别着掐金丝的令牌, 走路都昂着头。”
大势就是如此,往后龙头是李家,武家只好在世家里拔尖儿,降了一档,却比滚在刀头浪尖上长久。
这道理魏王刚死时, 琴熏还不服,这一向经琴娘细细引导,也想通了。不过浮梁的娘家人还在利州看房子, 听说京里风云变幻,大约是不衬意。
琴熏笑说不相干。
“代后不知如何,只瞧太孙并两位嫂子,看得见的这几十年, 武家还是安享富贵荣华。”
浮梁点头,“是奴婢糊涂了。”
指望潮楼的墙根。
“张娘子在时, 奴婢们背地里说笑,枕园到笠园那条堤叫留堤,望潮楼这条叫随堤,可见公子心里分高下,张娘子如何随便她,郡主定要留在身边。”
“这又胡说!”
琴熏摇头。
“太子住枕园是阿耶定的,三哥还不肯,说扰了前头王妃清净。”
浮梁笑,“奴婢记得,可她们说,姻缘天定,人住进去了,就留下了。”
总之成就一桩姻缘,总有阴差阳错许多可巧,又有四面八方重重助力,回头看时,坎坷弯道都是甜蜜。
琴熏一时遐想万千,脚步慢下来。
深秋难得这样温暖的天气,水面上一对对鸳鸯嬉戏,脚边大丛含苞的红山茶花,狸猫趴在花底喵喵轻叫,金丝笼着细细的绒毛,浮光艳彩。
骊珠跟在后头,闷得直翻白眼,没开春就闹腾成这样儿,难怪六哥叮嘱,猫比狗麻烦,年年叫春,躁皮麻脚地不安生。
“要说巧,还有一桩!阿姐与杨娘子重了一个字,可见注定做师徒的。”
琴熏道,“我这个是大名,师傅是闺名,恐怕算不得重了?”
几人都不知道琴娘的大名是哪两个字,浮梁又想起一条。
“说到‘琴’字,头先授衣节,各衙署放假,独春官忙,奴婢去外书房,见几个员外郎坐在院里喝茶,有人把‘琴’字写在方胜上,与郡主的‘瑟’字并列,瞧着很像。”
骊珠道,“本来就是一道儿的字,所以有个词叫‘琴瑟和谐’。”
“对对,念着也好听,员外捋着胡子道,郡马艳福不浅,左右手包圆儿。”
骊珠还愣愣的,琴熏已解过来,呸了声。
“这些人,上长官家里办差,还敢胡乱议论,真是该打!你还与他们说笑,人家知道你是我的丫头,愈发兴起来了。”
又道,“杨夫人四面攀亲,师傅闺名儿漏出来就罢了,郡主的怎么也被人知道了,编出这些瞎话,有鼻子有眼儿。”
浮梁说不碍事的,“杨娘子爽朗大方,郡主也是明白人儿。”
琴熏道那可不一定。
“谁听见心里都得留根刺儿,快别说了,尤其在家,闹得师傅住不安生。”
浮梁顺着道,“也是,下次奴婢撞见就教训!”
“那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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