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桐浑身都僵了,一颗心紧得快要窒息。
他血色顿失的一张脸,苍白如纸。
原来,她不要他。
切断与他所有的往来,是有原因的。
她如今,郎君在侧,有新人相伴了。
猛然席卷全身的失落包裹着他,让他深深绝望。
这种绝望,是扎进心坎里,透进骨子里的。
想剥离都剥离不了。
痛苦到难以自抑。
一呼一吸间,竟连喘息都是痛的,
小舟泛过廊桥时,他瞧见二人相视相望、脉脉情深的模样。
更是几乎站立不稳,整个身子猛地踉跄了一下。
秋亭发现了他的异端,连忙将手中的竹蒿放下,疾步至他身边。
瞧见江桐苍白无血的脸,更是瞠目结舌,他满是关切道:“江兄,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江桐心头像是被千斤重担压着,呼吸都是艰难,他一只手颤巍巍扶住胸口,勉力牵扯了一下唇瓣,艰难吐出二字。
“无碍。”
他自然是痛的,这份痛,堪比剜心。
“江兄,你当真无碍吗?若是不舒服,我这就带你去医馆瞧瞧身子。”
江桐虽这般说,但模样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秋亭依旧有些担心,不住地说道:“今日咱们还是不泛舟了,身子要紧,我带你去瞧大夫吧。”
在秋亭不安下,小舟慢慢停靠至岸边。
二人上了岸,江桐的模样看起来是好了些许,但还是一言未发,秋亭再次提出陪他去看大夫。
却被江桐摇头拒绝了,“不必了,江某还有事,今日便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不及秋亭说话,就拔步而去,消失在人流如潮的长街之上。
秋亭瞧着他背影逝去的方向,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欣赏江桐的文章才华。
可江桐的脾性,他当真是捉摸不透。
夜已深,月色深浓,寒星点点。
零落人稀的街巷里,还摆着一两处酒摊未收。
其中一处酒摊前,喝的烂醉如泥的白衣公子满身风霜,眉眼憔悴。
心伤太甚,江桐择了无人处买醉。
好像只有大醉一场,才能将心头积攒的那些苦楚暂时忘却。
可哪忘却得干净呢?
无尽的忧愁在他胸腔间弥散,一浪又一浪,难以平息。
他想起卫燕从前对他种种。
更是心如刀绞。
那些他不珍惜的,终于有人来珍惜了。
他悔之莫及。
他从未给过她的那些柔情,如今,也有旁人来补偿于她了。
是啊,那个人全给她了。
想起白日瑞阳王在廊桥上看卫燕的那种目光,那份毫不掩饰、热意涌动的情愫。
江桐当时就觉得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从前给她的,一贯只有冰冷。
明知她亦有小女郎的情思,企盼心上人手赠花束,却只做聋哑,从不管她内心的失意。
当初她爱他,才会不计一切的去包容他,接受他对她的种种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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