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阳在隐约听说情况后就劝说江以枫再休息一段时间,但江以枫依然热情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否则他就会记起来谢景深。
江以枫得不到系统的回应,整个人都处于悬崖的边缘。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很危险,可这种失落的危险要远远超过谢景深最初消失的时候。
他拍最后一场戏的时候要在雪地里被小弟杀害,剧组特意找了处雪深的密林边上,而等开拍的时候,江以枫需要躺在雪堆里安静的等着颈部的血包流净。
“先拍你倒地的镜头,血包直接拍特写吧。”
贺阳先拍了组镜头,却怎么都不满意。
江以枫用毛巾擦干净脖子,他在镜头前看了眼,突然开口道:“你把我的脸拍进去,不要拍特写……这样……”
江以枫比划了一下,和导演认真沟通着。
“这幕戏估计得拍好几遍,一直埋在雪里不好吧?”贺阳纠结着看向江以枫。
“不,挺好的。”江以枫认真道:“就这么拍吧。”
再次开机的时候,他的半张脸埋进了雪堆里。在斑驳的树影下,半张脸埋进雪堆,眼睛微微张着,血从脖颈一侧蔓延开。
血珠一滴一滴的汇聚,慢慢的往侧面流淌,晕湿的雪迅速凹陷下去,蒸腾出的蕴霭雾气渐渐的消散干净。
“不行,还差点什么,说不出来,但是就是差点什么。”
拍完一幕,贺阳总觉得画面还是差了东西。
而江以枫仔细观察着前后两个画面,突然意识到缺了什么。
“等会可以给我头顶喷点水吗?”江以枫询问化妆师:“在发顶这个位置,要等到血大概流到这个位置……就喷。”
旁边的关少东都震惊了:“你疯了吧,现在零下多少度?你要喷水?”
“就是因为是零下,所以才要喷水。”江以枫认真道:“等会儿就知道了。”
他再一次趴在雪里。
第三次人已经被冻得麻木了,半边脸也刺痛着。
当血液渐渐往下流着的时候,他的头发渐渐凝结出了冰花,甚至连眼睫毛上都沾着冰珠子。
在血液汇聚成小溪时,他似乎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好——”一直到最后结束时,贺阳才把压抑在喉咙里的一声好说了出来。
而江以枫也被扶起来,道具用温水帮他擦着侧脸,江以枫整个人都木木的。
他穿着那件脏兮兮的戏服,笑着和在场的众人拥抱。
“庆祝江老师大戏杀青,等回去补两个基本镜头就行了。”贺阳开心的说道。
只是他们跑得太远,所以除了剧组的几个人外,也没准备什么杀青用的礼物。
江以枫给了每人一个拥抱。
他蹭蹭脸颊,又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香水在手掌心喷了下,然后抵在鼻尖嗅着。
关少东已经不是第一次注意到江以枫的这个动作了。
“怎么了?最近总是要嗅什么……”
他觉得江以枫自从胡兆成被抓走后就怪怪的。
他们其实在监控的时候听到了江以枫叫的那声“谢景深”,可关少东只觉得奇怪——他们赶到的时候,根本没有其他人在场,而且当时那种场面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才对。
关少东只当是江以枫被药弄得糊涂了。
“你最近有点奇怪,刚才拍戏根本就没必要拍全脸……我总感觉,你有点抑郁了。”关少东紧皱着眉头:“跟我那几天一样,甚至比我那几天更严重。”
“是吗。”江以枫连眼睛都不抬,根本没有力气回应关少东。
“要不你缓缓吧,我觉得你为情所困,你男朋友……我没法评价,但不管怎么样,别折磨自己。”
江以枫摇摇头。
关少东也毫无办法。
他在场边坐了会儿,然而脸颊的刺痛虽然缓过来了,可身体却仍然冰凉冰凉的,手掌和手腕的位置更是冰得发红。
剧组在收拾器材准备回去,突然有场务叫了江以枫一声。
他跟着场务赶到后面的位置,只听场务纠结道:“那人非说来找江老师还欠他的东西……”
江以枫满脑袋的问号。
他走到了停车的位置,只看到一辆很大的黑色车子外,站着两个黑衣保镖。保镖戴着黑色的墨镜,像是那种影视剧里的金牌打手。
那保镖一看到江以枫就走上来:“您好,江先生,我们老板来拿他的衣服。”
江以枫顿了一下。
下一秒他突然往前迈了两步,一下子就钻进车里。
车里的暖气扑面而来,紧接着是满车鲜红玫瑰和凌冽而又悠远的香气。
玫瑰花间的人张开手将人抱进怀里,热气带着怀抱中的温暖瞬间裹紧了江以枫的身体:“对不起,我来得有点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总出门前喷了一车的香水,差点把玫瑰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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