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学就是了。可是姑娘,姨娘体谅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多为姨娘考虑考虑……”
“若是让夫人找了由头,姨娘岂不是又要受罪?这些年,为了姑娘,姨娘这日子过得委实艰难。”
“姑娘若是爱惜姨娘,一会儿见了太夫人,就当好好认错。”
孙坤家的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
萧燕飞眉头一挑。
因为太夫人大寿在即,原主便在小佛堂里抄写《地藏经》为祖母祈福。前日,崔姨娘给她送点心,不慎打碎了太夫人最珍爱的观音玉像。
原主心疼生母,为崔姨娘背了锅,被罚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直到高烧晕厥。
当时这孙坤家的就在小佛堂伺候,瞧得一清二楚。
“孙妈妈,那观音像是我打碎的吗?”萧燕飞冷不丁地问道,眸光清冷。
孙坤家的先是一愣,接着眉头皱得更紧,问道:“姑娘想说什么?姑娘莫不是说太夫人冤枉了你?”
她有点心虚,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萧燕飞透过镜子看着后方的孙坤家的,浓黑的眼睫颤了颤,淡声道:“我烧得有些迷糊了,随口问问,孙妈妈这么急做什么。”
孙坤家的莫名就有种被萧燕飞主导的感觉,又怀疑是自己多想了,多训了一句:“姑娘,你都这么大人了,说话别不经脑子。”
萧燕飞抬手接过孙坤家的刚挑的那支梅花银簪,信手把玩着:“这簪子倒是挺适合孙妈妈的。”
几缕灿烂的晨曦自窗口照进内室中,簪头堆着三朵梅花的银簪在阳光中闪闪发亮,梅花以莲子米大小的珍珠为花蕊。
孙坤家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萧燕飞又道:“不如就送给妈妈,当作方才失言的赔罪。”
萧燕飞拿着银簪起了身,抬手给往对方的发髻插去:“我给妈妈簪上。”
孙坤家的知道这银簪是出自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子之一金玉堂,面露贪婪之色。
这么好的簪子,与其戴在庸碌无能的二姑娘头上,还不如给她呢!
下一刻,左太阳穴一阵锐痛。
她不由皱眉,立刻就意识到是银簪的簪尖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那冰冷尖锐的簪尖微微陷进了她的肌肤,沿着太阳穴徐徐向下滑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头上。
孙坤家的吓得脚底升起一股寒气,一动也不敢动,手指微微发着抖,道:“快拿开!”
她的嗓音因为惊恐而有些尖利。
耳边传来萧燕飞略带惋惜的声音:“嬷嬷不喜欢?”
“可惜了。”萧燕飞随手一抛,把银簪丢在了梳妆台上。
孙坤家的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就见那支银簪尖锐的簪尖上沾着一点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她抬起左手一摸太阳穴,指腹上也染了米粒大小的血渍,瞳孔顿时收缩。
萧燕飞又坐了回去,温温柔柔地歉然道:“妈妈勿怪,我病了,身上没力气,刚刚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幸好,只是不慎划破了一点,上回我被裁纸刀割破了手,妈妈也说过,一点小伤,抹点香灰就没事了,哪有那么娇气。”
萧燕飞俯首看了一眼左掌心的红月胎记旁一道寸长的细疤。
原主当时流了不少血,吓得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胆战心惊,却只得了孙坤家的那轻描淡写的一句敷衍。
孙坤家的用惊疑不定地看着萧燕飞,有那么一瞬,几乎以为萧燕飞在报复自己。
可少女的眼睛黑白分明,像白兔似的人畜无害,和原来的一般无二。
不知道为何,孙坤家的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压下心头的不适感,孙坤家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待会儿非得找姨娘告这丫头一状。
“孙妈妈,你是姨娘给我的,姨娘那么疼我,应该不会怪罪我不小心伤了你的。”萧燕飞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孙坤家的哑口无言,感觉自己被架了起来。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要是去告状,岂不是让姨娘难做?
孙坤家的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妈妈赶紧去包扎一下伤口吧,免得血流不止。”萧燕飞体贴地又道。
孙坤家的连忙用帕子捂住伤口,真怕自己要失血过多了,心里暗骂声晦气,丢下了一句:“那奴婢先下去了。”
孙坤家的头也不回地走了,两个丫鬟也有些局促。
萧燕飞指着海棠挑的那支蝴蝶金钗道:“就这支钗吧。”
“是、是姑娘。”海棠赶忙应了,把那支金钗插到了萧燕飞的发髻上,又给她配了一朵青莲色花瓣、黄色花蕊的并蒂莲绢花。
萧燕飞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看着这张精致得笔墨难描的脸孔,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一边起身,一边道:“走吧。”
侯府的格局复杂精妙,各种院门、回廊、甬道、建筑环环相扣又彼此贯通,亭台楼阁更是古朴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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