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子心下了然,也收敛了嬉皮笑脸,正儿八经地行礼开口:“师父,我这次回来,是来找人的——你的那位客人。”
“师父,你好久没下山,不知道山下什么都变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称得上世界末日。”
“而很多事情,都因他而起。”
“我们来,就是找他。”
明心子拧起眉头,似乎正在思考。
“师父。”归云子难得带上点执拗,没抬起头,“有些事,过不去,看不开,非得有个结果。”
明心子默然片刻,背着手转过身:“也对。”
他说,“真要什么都看得开,人也别活了。”
“……和你大师兄的事有关吗?”
归云子低着头应了一声。
“怪不得。”明心子垂下眼,“怪不得他也总看着你大师兄的方向……”
“山下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归云子一惊,他一直以为明心子半断网又远离人群,说不定还不知道山下发生了多少变化。
“天下大变,我也总会有点感应。”明心子垂下眼,摸了摸口袋,挖出那一把玉米粒,“况且,我也算亲身体验。”
他摸出一粒玉米塞进嘴里,归云子还没看懂他要做什么,就听见一声爆裂声传来,明心子已经“噗”地把嘴里的玉米粒吐了出去。
众人视线跟着抛物线挪动,最后坠落地面,一粒爆米花在地上滚了两圈。
明心子擦了擦嘴,一脸惆怅,背手而立:“你看见了。”
“这种事,显然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霍言惊恐地举起手里那杯爆米花,扭头看向江策确认:“你、你没吃吧?”
江策缓缓摇头,神色也带上几分微妙。
归云子呆滞几秒,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师父:“不是,自己嘴里吐出来的爆米花用来招待客人,这一般人也做不到吧?”
“这谁下得去嘴啊!”
霍言提醒他:“你还给他带了面呢。”
“哦。”归云子“啧”了一声,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摸出个打包盒递过去,“拿着拿着,给师兄留一口,一会儿供他坟上呢。”
明心子吸了吸鼻子,喜笑颜开:“葱油面啊!好东西!”
霍言初见的时候, 还觉得这位老道长仙风道骨,住在这么高的山上,一派世外高人模样。
现在, 最初的印象已经完全被打破了。
明心子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嗦面, 呲溜呲溜得像个贪吃的小孩, 山羊胡上沾了酱汁也满不在乎。
霍言看着他的吃相,多少带上点心疼:“……他是不是很久没吃好东西了?”
“要不让师父跟我们去基地吧?”
“不用不用。”明心子摆摆手,“我在这儿挺好的,这山上太偏了, 我要是也走了, 过不了多久就得变成野生乐园。”
归云子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觉醒的啊?呃,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用嘴做爆米花。”
明心子瞥他一眼:“就你小子留了个信息就打算从观里溜走,过后个把星期吧。”
归云子假装没听见他明显有怨气, 显得过长的前缀,只听了重要消息:“怎么变的啊?”
明心子吃面的动作慢了点:“今年那群雀儿没来。”
“往年都会来的, 我觉得奇怪,气候像是没多大变化, 但凡事有变数, 生灵总有感应, 鸟雀虫鼠, 或许比人敏锐得多。”
“我就进山去瞧瞧, 看它们是不是没来道观, 却在别处做窝了。”
“山上本来也有不挪窝的鸟雀,我爬上去瞧了瞧,发现他们窝里除了蛋, 还有些奇怪石头……”
归云子倒吸一口凉气:“就是那个!师父你拿那个了?”
“我没拿,我抢小鸟的石头干什么?”明心子几乎把面都扒进嘴里, 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要给自己大弟子留一口,这才咬断,在碗底留了那么一小口。
他抹了下嘴,“哎,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不服天命不行。”
“我进山了一趟,回来喝了点凉水,就发烧了,躺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斜睨了一眼归云子,故意说,“哎哟,那时候这道观里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啊,半梦半醒间,都瞧见你师兄朝我招手咯。”
归云子干笑两声,不敢还嘴。
“本来已经是天命已至,谁知道一觉睡醒,能喝三大碗粥。”明心子一副相当看得开的样子,乐呵呵地说,“看起来还能活。”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周身气息通畅,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三十岁,我还以为是我修道有成,平日登仙了。”
他笑得和蔼,归云子笑声嘀咕:“师父你心可真大。”
明心子凉凉瞥他一眼,归云子立刻不敢笑了。
“总之我就自己摸索了一下这股气的用法。”明心子摸了摸胡子,“除了从嘴里,人嘛,上下通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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