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红盖头。
然而他的指尖和红盖头差了十厘米的距离,也就一个手指的长度,但傅雪舟的力量牢牢得压制着楼延,让这一根手指的距离仿佛天堑一般难以跨过。
楼延还未擦干的头发浸湿了傅雪舟身上的一小块布料,傅雪舟瞥过这块布料,又瞥过楼延的手表,更加恶劣地再次拿远了红盖头,微微笑道:“5、4、3……”
他在倒数吉时来临的时间。
“楼、延,”楼延面无表情,语速极快,“我的名字。”
话音刚落,红盖头就从空而落盖在了楼延的头上,楼延眼前立刻陷入了一片暗沉的红色。
下一秒,门“咯吱”一声响起,有什么东西走进来了。楼延的视线被红盖头挡住,他什么都看不到。楼延只能牢牢地透过帕子下方的空隙盯着眼前地面。
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楼延便看到了一双脚出现在了红盖头底下。
这双脚穿着深棕色的老人布鞋,脚尖着地,脚后跟抬起,就像是吊死的人自然下垂的双脚一般。
楼延眼也不眨,看着这双脚用脚尖走路的方式站在了他的面前。
“让我这个老婆子来检查检查新郎和新娘有没有好好梳洗过吧。”诡异的声音尖锐又刻薄,话音刚落,楼延就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这股冷意让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双枯干苍老的手隔着红盖头摸上了楼延的脑袋,楼延下意识地想要攻击回去,但他想到自己仅仅只有23点的精神力,硬是把所有动作给忍了回去。
这只手检查过了楼延的盖头,又去看楼延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楼延不由庆幸自己洗澡洗得还算认真,足足一分钟之后,没检查出什么错误,这双手才收了回去,开始检查傅雪舟。
很快,诡异冷冷的声音响起:“新郎衣服上怎么湿了一块?”
楼延顿时漠不关心地看起来了戏,甚至想让诡异和傅雪舟赶紧打起来。
却没想到傅雪舟道:“新娘弄湿的。”
楼延:“……”
这里面怎么还有他的事?
诡异冷笑两声,阴森问道:“新娘子,你为什么要把新郎的衣服弄湿?”
楼延正在思索怎么回答,傅雪舟轻笑一声,又轻飘飘地回答道:“夫妻情趣。”
红盖头下,楼延冷笑不已。
去你的夫妻情趣。
但这话似乎让诡异接受了,诡异的声音突然从阴冷变得喜气洋洋,“那就请新郎掀开新娘的帕子吧!”
楼延眼前的红盖头倏地被掀开拿掉,入眼的就是傅雪舟俊美的面孔。楼延余光往周围扫去,见到了屋内中间站着的一个矮小的婆子。
这个老婆子不过一米多高,脸上的五官融化一样胡乱分布着,眼睛一上一下,嘴巴在下鼻子在上。它的双眼没有眼瞳,全是眼白,一米多长的双臂垂在身体两侧,刚刚好能碰到地面。
老婆子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露出满口的大黄牙,随着她说话,一股腐烂的臭味从她嘴里弥漫,“新郎新娘快上床啊。”
楼延一愣,上床?
是啊,新郎新娘怎么能不一起躺床上。
只不过,那个上床的对象是楼延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的傅雪舟罢了。
楼延没动,傅雪舟也没动。老婆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全是眼白的双眼瞪得越来越大,鲜血从她眼睛里流出,在狰狞皱褶的脸上蜿蜒而下,“新郎新娘怎么不听话?”
从鲜血从她眼睛里出来的开始,屋内的烛光就开始剧烈摇晃,整个屋子的光亮缓缓变成了红光。
“滴答,滴答。”
屋内的深红家具也开始往外渗出了血。
原本没有一点喜气,不怎么像婚房的房间转眼就冒出了很多应景的“红”。
不好。
楼延能感觉这个屋子开始变得危险了。
他侧头朝傅雪舟看去,傅雪舟察觉到后,也侧头看向了楼延。
银发男人懒懒地垂着眼皮,长睫落下一片暗色阴影,傅雪舟的脸上丝毫没有紧张之色,他甚至有些悠闲的还在把玩那个红盖头,和楼延对视之后,他还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似乎毫不担心之后出现的一切,也毫不畏惧眼前的这个诡异。
对啊,他可是傅雪舟,他怎么会怕呢。
说不定这个场景他已经经历过了。
但楼延却不能不听诡异的话,谁让他现在精神力不多,自己又受了伤,根本无法应对这危险重重的世界呢?
所以……
楼延忽然动了,他一把扯过傅雪舟的衣领,猛地将他扯倒摔在了床上。傅雪舟银发散乱地落在了红绸床面上,在他还没起身的时候,楼延也转瞬压在了傅雪舟的身上,利用身体的重量巧妙地压住了傅雪舟的四肢。
楼延笑意盈盈,声音温柔地道:“夜深了,我们也该睡觉了。”
但在衣物和身体的遮掩下,新娘子却握了把匕首怼在了新郎的小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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