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一听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上下打量了一圈吴晓梦,没看到她哪受伤,这才问道:“林峰没打你吧?”
吴晓梦摇了摇头,妈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风风火火的性格,上辈子为儿女操了太多心,还不到六十就生了病,吴晓梦看了二嫂一眼,彼时已经分家的二哥二嫂一分医药费都没给。
吴晓梦回来好几次,每次都是空着手来,李红不肯相信,追问:“那你背这么多衣服做什么,难不成你是给你几个侄子侄女做了衣服?”
张玉兰的眼神也往她背后看去,“你老实说,是不是吵架了?”
家里其他人应该是下地去了,除了二嫂和张玉兰,就剩几个孩子在,二嫂生了两个都是女儿,一个叫来娣,一个叫招娣,还没等生三胎,国家出了计划生育,两人已经生了二胎,不许再生三胎了。大嫂家头胎是个男孩,叫波波,二胎是个女儿,叫绢子,都十来岁了。
“晚上再说吧,等爸他们回来。”
吴晓梦看向吴家的房子,黄土做成的坯,屋顶上盖着茅草,院子里也是土夯实的,一到下雨天就满是泥泞。养鸡养猪的圈修在院子西侧,吴家人口多,地里的产出只够一家人吃的,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养猪。
但养猪也是讲究运气的,庄稼人养猪没有后来的养殖户那样精细,养猪都靠运气,有时候运气不好,猪还没养大就病死了,那这年就紧巴巴的。张玉兰是村里有名的养猪好手,她一年养七八头猪,红薯玉米不够喂,常年要在山上割野菜回来喂猪,割野菜是吴晓梦小时候的噩梦,一天要割五六背才够。
到了傍晚,劳作的吴建国带着儿子回来了,来娣和招娣还有娟子也各背着一背篓猪草回来了,吴晓梦跟李红做了晚饭,李红数次想打探她为何回来,吴晓梦都没回答。
晚饭坐了一大桌子人,小孩子没位置,端着碗上院子吃去了。
吴晓梦端起自己面前的红薯饭,说是红薯饭,红薯占绝大部分,大米几乎零零星星看到几颗。红薯不顶饿,早上就得搀包谷米。
等吃了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吴晓梦才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要跟林峰离婚。”声音不大,却语惊四座。
“什么?”一家人瞪大了眼睛,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建国首先反对:“说什么胡话,离什么婚?当初是你执意要嫁给林峰,这才多久?你还小吗,结婚离婚当儿戏似的,像什么样子!”
张玉兰猜测她跟林峰吵架了才回来,之前吴晓梦回娘家可从来没留下来吃过饭,到了点就要赶回去给林家一家人做饭,何况还带了衣服回来,本来想找个时间问问她,没想到吴晓梦一上来就提要离婚!
大哥吴能文问道:“是不是林峰欺负你了?你告诉大哥,大哥去找他!”
李红也连忙劝道:“夫妻哪有不吵嘴的,我和你二哥也经常吵呢,现在离婚多丢人?你可别让爸妈抬不起头来。”名义上是劝,其实李红是怕她离婚后住回吴家来。
大嫂刘秀英没吭声,细细地看了一眼这个大姑子的脸色,说出离婚这么惊骇的字眼,她脸色也很平静,仿佛不是气话。
吴晓梦心中其实很愧疚,当初父母就不同意她嫁给林峰,孩子多,婆婆也是远近闻名的难处,嫁过去可不得吃苦头?可当时的吴晓梦听不进去。
“他结扎了。”吴晓梦平静地说道,“他和他前妻生了三个小孩,计划生育下来的时候他们俩还没有离婚,林峰就被抓去结扎了。”
这个时候人们普遍不知道结扎之后还可以做解扎手术,以为结扎了就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林峰确实结扎了,结婚的时候也没有透露过这个,后来他担心吴晓梦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对他的小孩不好,干脆一直没有去做解扎手术。
吴建国瞪圆了眼,张玉兰愣了很久才回过神,“这姓林的也太不要脸了!自己结扎了结婚之前不说清楚!这不是坑人吗?”
吴能文气得青筋直冒,兄妹俩情分深厚,吴晓梦受了这么大委屈,吴能文撕了林峰的心都有了。
吴建国还顾忌着脸面,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当初是你非要嫁给林峰,嫁都嫁了,你现在离婚,以后脸往哪放?不是成了笑话了吗?”
这个时候对离婚还没有那么宽容,谁要是离婚,那是要被人背后说闲话的。吴晓梦虽然没有跟林峰领证,但摆过酒席,在传统观念里,领了结婚证不叫结婚,要摆了酒席才叫结了婚了。
吴晓梦很坚决,“林峰这样欺骗人,我肯定是要跟他离婚的。”
李红插嘴问道:“那你离婚了想怎么办?总不能住娘家吧?家里哪还能住得下?”
“我打地铺,给房租,交伙食费。”吴晓梦说道,如果娘家人不同意她回来,那她得另寻出路了。
吴能文不满地看了李红一眼,“说什么呢,这里是她永远的家,想回来就回来!”
吴建国虽然发表了意见,但是吴家是张玉兰在当家做主,这在当时是很少见的,张玉兰心疼女儿,一个女人要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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