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遇到难题的时候,她一边独自思考,一边就会啃咬自己的手指。
她不是传统上常见的那种幽怨女人。
或许是因为婚后她也一直没有放手公司的管理,在很多地方,她和男人无异。
比如说,利益为重。
“如果他做到这一步呢?”高山寒说,“我们必须提前准备好对策。”
“……”
母亲若有所思地啃咬着指甲。
高山寒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他决不能让她那么想下去。
“如果被发现没有血缘的是弟弟……父亲只会对弟弟失望。而我,因为多年的精心培养和投入的感情,父亲不会狠心放弃。只要父亲对我依然如旧,对你也会心软,只要你低个头,说几句软话,这事最后就能过去。”
母亲并未反驳,想来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高山寒继续说道:
“但如果父亲发现,没有血缘关系的是我——”他一字一顿地说,“父亲不会容忍这样的屈辱,他一定会在所有利益上和你切割。”
家,在每个人眼中有不同定义。
在高山寒眼中,就是一座集合的资产。
爱?
这个词太可笑了,恐怕只有天真的弟弟会相信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他知道,母亲和他是一路人。
所以更加明白,应该怎么说服母亲。
“如果父亲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他这些年对我的培养就全废了。以他的性格,比起从现在起培养弟弟,更可能是离婚后,再生一个从头开始。”
离婚,这两个字让母亲眼神闪烁。
她当然不会是担心成为被抛弃的女人,而是离婚,意味着财产分割,意味着权力的分散,意味着,从此失去一个得力帮手,多了一个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敌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母亲说。
高山寒松了口气,知道说服母亲,那就尘埃落定了。
如果父亲要验他们兄弟两的dna,只有两种手段。第一种是亲自从他们身上采取组织,第二种是更隐秘地收集从他们身上脱落的组织。
母亲和他也准备了两种应急方案。
第一种,在书房和汽车上装窃听设备,第一时间知道父亲要去哪家医院做检测。
第二种,用提前准备好的身体组织,将两人的身份偷天换日。
第二天,高山寒拦住要外出上补习班的弟弟,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理个头发。
“偶尔逃一次课,也没关系。”他笑着说。
那天,他们剪了一样的发型。
所谓一样,就是无论从颜色还是长短来看,都完全一样的发型。
那天晚上,他把两包从美发店带回来的头发丝,交给了母亲,然后乘当晚的飞机就回了学校。
半个月后,暗潮涌动的海浪终于呼啸而来。
父亲走上了第二条路。
他在一个早晨,悄悄偷走了高山寒和高山遥卧室卫生间里自然脱落的头发。
两兄弟从不共用洗手间,所以高山寒梳子上的头发,自然是高山寒的,高山遥梳子上的头发,自然是高山遥的。
父亲就这样简单地决定了他们的身份。
为高山寒和母亲省下大量工夫。
后来的事,更简单了。
弟弟就此一蹶不振,说实话,他心中的确有些愧疚。
但并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
他只是为了自保罢了,即便再重来一百次一千次,他还是会选择自保。
这是人的天性,他相信自己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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