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不逢分神,文清辞立刻趁机穿好披风,推开对方的手走到了一边去。
“辛苦师兄了,我先把药拿走,用完之后再还给你。”他走到宋君然身边,将去疤的药从药箱里拿了出来。
宋君然一边一脸警惕地盯着谢不逢,一边缓缓点了点头:“行。”
末了又突然补充道:“这药你自己上,若是有看不到的地方,那就来找我。”
“好,我知道了师兄。”
……虽然是自家师兄,但一想到宋君然听到了自己方才的话,文清辞还是尴尬得不敢抬头看他。
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小了起来。
他余光瞧见,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黑色身影,不知何时蹙眉走到了书案那里。
接着忽然话里有话地说:“宋公子的话,一向都这么多吗。”
话多?
宋君然这话的确不少,但是他今日进屋后明明还没说几句……
文清辞顿了一下突然意识过来——师兄十有八九正在心里痛骂谢不逢!
……只是师兄他究竟骂了多少,竟然逼得谢不逢说出了这番话?
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今日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大晴天。
天刚亮没多久,便有驾马车自太殊宫驶出,缓缓穿过长街,停在了雍都城南的安平将军府门外。
知道文清辞要来,安平将军府上的人已早早等在了这里。
车还没有到府门口,文清辞便透过车帘看到。
——安平将军府周围,早早被重兵把守,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府里的那个公子,全都穿上了朝服。
将军夫人甚至也和他一样,换上了命妇的翟衣。
时节虽已过了处暑,但秋老虎的余威仍在。
远远看到这一幕,文清辞都觉得有些热。
“——文大人到。”
伴随着小厮刻意提高、变得格外夸张的声音,文清辞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那位名叫霍一可的太医,紧跟着他从后面的马车上跃下。
文清辞顿了一下,不等守在安平将军府外面的人反应过来,便先快步上前向几人鞠躬拱手道:“太医院文清辞,见过将军夫人、詹大人。”
在来之前文清辞已经打听过了,安平将军的大儿子,之前一直和他同驻守北地,此时站在外面的,应当是安平将军在兵部任职的次子詹明江。
“不敢当,不敢当——”
“见过文大人,久仰大名!”
詹明江被文清辞这一礼吓得浑身一颤。
连忙拱手弯腰回礼,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
……文清辞和谢不逢的关系,全天下人都知道。
他们自然不敢将文清辞,当作普通的太医看待。
但……哪怕是男风盛行的前朝,都未曾有过男后。
所以自己究竟应当如何称呼他?
谁能想到还没想个出答案,文清辞便先一步客气了起来。
詹明江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身体也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看出对方的紧张与窘迫,文清辞立刻说:“我今日既是以太医的身份来到此处,那便叫我文太医就好。”
“对,”霍一可忙站在一旁点头说,“文大人一向随和,在太医署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称呼他的。”
文清辞笑着点头,柔声问:“不知将军大人,现在在何处?”
“是是!”詹明江终于缓过了神来,他起身向文清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快步带着对方向院内走去,“文太医,这边走,家父今天早晨又犯起了病,原本他也要同我们一道,在府外迎接您,不想今日竟疼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实在是失礼。”
“将军大人病还未愈,好好休息才是最要紧的。”
文清辞的声音轻缓而温柔,莫名使人心安。
听到他的话,昨天刚才还紧张得直冒冷汗的詹明江,都忍不住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文清辞“仙面罗刹”的名号传得太过响亮,全雍都的人都听说过。
今日见文清辞前,他们也不免有些害怕……
见到后才知,文清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相处。
想到这一点后,詹明江不由转身和将军夫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在此刻长舒了一口气。
虽已过去两天,但是文清辞的身体仍酸软无力。
他的脚步不快动作也很轻。
生怕一不留神,就将脖颈与手臂间的痕迹露了出来……
神医谷的药膏非常好用。
就连蛇咬的伤疤,都能去除。
但是文清辞皮肤过分苍白,红痕落在上面格外刺眼。
……直到现在梅迹仍未消散。
“文太医请,家父正在此屋——”詹明江将门推了开来。
下一刻,满室的苦气便与烟雾一道,从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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