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午去接人。
金长明转了转手腕上的手表:“陈先生,你怎么今天出来了?”
陈展星穿的是刚进东五山时的旧外套,里面的白衬衫有了褶痕。他有点热,扇了扇外套的衣襟:“昨天下暴雨,淹了好几间房。大家要腾挪地方,很碍事。明天走的都在今天提前出来了。”
“原来如此。”金长明还挡着路。
“嗯?”
金长明立刻后退:“陈先生,欢迎回来。”
经过两株紫色藤蔓,陈展星来到花园的草坪。
绿草茵茵,花朵灌木婉转生长。园中藤椅上的女人穿了件纯白上衣,点缀着锦簇的蕾丝,搭一条黑色长裤。她素面朝天,仰望树上的新叶。
陈展星停在原地,等她转过头来,他才笑:“陆小姐,别来无恙。”
她望向他的目光,锐利,锋芒毕露。
金长明无声无息地退走。
陈展星一手插在裤袋,潇洒自如:“看来你一切安好。听说你中毒,我在东五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人超过十天不睡就要一命呜呼,我是希望陈先生可以熬多几晚,早早进鬼门关。”陆姩又尝了一口茶。
他踱步走过去。
她不慌不忙。
他高大的身形挡住她面前的阳光:“陆小姐出来几天,心里可曾想过我?”
陆姩眯起眼睛。
他笑了:“肯定没有。他们说你在东五山中毒,我觉得陆小姐是自己想出来,否则中了毒的人怎么这般惬意?”
陆姩没想到陈展星这么敏锐。
依云门的势力,万一陈展星要调查她去了哪里,不是难事。她虽然走了十几家铺子,唯独在估衣铺谈了很久。
她随口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进去认罪。如果不是误食毒药,我也不会出来。既然出来,当然要享受短暂的自由。”
“别慌张。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一点都不在意。”陈展星半弯身子。
陆姩不自觉地靠向椅背。
他一手拉住藤椅的扶手,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的一缕发丝。
东五山的北风能把人的皮都吹裂,她的头发不似从前柔顺。但陈展星是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道理的,就算握着这一把干巴巴的头发,刺在手心的触感也极其美妙。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他的架势就像是要低头去吻她。
猛然,他察觉什么,定住身子,一只手迅速握住了陆姩的一只手腕。动作先行,之后他才看向她的手。
她的手上握有一支针管。
“你什么时候有了携带暗器的习惯?”陈展星顺势摩挲她的手腕。
她冷静地说:“陈先生出狱,我觉得危机四伏,以后可能有更多的防身武器。”
陈展星用另一只手,去缠她的发丝:“听说陆小姐对东五山的植物深有研究。真是不凑巧,我们大当家研究花花草草,我耳濡目染,略知一二。不知陆小姐会用什么样我未知的毒药来对付我,这令我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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