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倒是没有硬和陈青杠,陈青不愿意,他也就保证不做了。
来钱快的不行,小县城实在没什么可操作的空间,青年只能来慢的,找了家街边的洗车店,谈好了价钱就去上班了。
临近年关,洗车行的生意很火爆,等着清洁的车排成了一行。
青年从早忙到晚,几乎才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大冬天的,北方滴水成冰,洗车这种工作又不能穿太厚,接触的还都是水。
陈青晚上去接青年的时候,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等到青年下班,看到青年冻的通红的手,心里跟被酸水泡了一样。
“别干了,咱不干这个了,钱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你操心的,我找人借借总能填上。”
他打心眼里把青年当弟弟,又因为青年一直记不起来,心里总觉得对方算是病人,对方有这个心就够了,他见不了青年吃一丁点苦。
当下陈青就拉着青年辞了职,一起回了家。
但钱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陈青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人,拼拼凑凑了一万多点,可这样还差两万多,还是墩子提议,让陈青找他经常干活的包工头说说,那包工头人不错,也算相熟,说不定会借。
陈青觉得有理,当下提了两瓶酒去了包工头家。
喝了一下午酒,陈青再出来的时候脸上轻松了许多,包工头答应了借钱,不过要等年后。
不管怎么着,这事情算是基本解决了。
比除夕先来的是安安的生日,陈青不是苛待孩子的人,大冷天骑着摩托车跑了趟县城,转了两圈买了安安一直爱吃的草莓蛋糕。
路过某个数码店的时候,看到橱窗里的各种手机,陈青摁下了刹车。
陈青是有个手机的,最老式的那种,仅限于接打电话,陈青没啥可联系的人,手机几乎就是个摆设。
想到墩子前端时间花了大半积蓄买了个手机,一个劲儿的跟他炫耀新手机多好多好的事情。
陈青突然觉得有点亏待青年。
老实说为了安安的事情,陈青是要精打细算的,可陈青还是停了车,进了店里。
又在店员天花乱坠的推荐下,花了小一千块买了部智能手机。
一小沓红票子给出去的时候是很心疼,但一想到这是给青年的,陈青又觉得心里莫名的开心。
到家得时候,陈青拎着大包小包的,推开门就喊了声“小白”。
青年掀开厚重棉门帘,从门后走了出来,看着满脸笑意的陈青,脸上也不由的柔和了些。
陈青几步上了台阶,呼出一口白气:“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快进去,别感冒了。”
青年接过陈青手中的东西,过程中碰到了陈青的手,随即皱起眉:“没带手套?”
陈青低头看了眼,又摸了下身上的口袋,片刻后抬头对着青年咧嘴一笑:“着急回来,忘了。”
青年不说话,直接拉过陈青的手,揣到了口袋里。
陈青光惦记着买的东西,也没注意到这其实很奇怪。
两人进了屋,安安正趴在床上搭木头块,见陈青回来了,立刻下床,踩着鞋子过来抱了抱陈青的腿,嘴里喊了句:“舅舅”。
陈青摸了摸安安的头:“乖。”
晚饭是陈青和青年一起做的,买回来的那只大公鸡剁成块加了土豆蘑菇炖了一大锅,又简单炒了个几个素菜,杂七杂八的摆出来,那张小木桌上看着满满当当。
小孩子眼里只有蛋糕,吃了两口饭就跑到了放蛋糕的桌子前,也不说话,更不吵闹,只是眼巴巴的瞅着。
青年见状,将蛋糕取了下来打开,安安眼睛立刻亮了。
在青年腿边蹦来蹦去,喊着“叔叔”“小白”的乱喊一通。
两个大人陪着小孩过了个生日,闹腾了一通,等差不多八点多的时候,安安也困了,自己倒腾着小短腿洗漱了下,之后就躺在床上自己安静的睡了。
这会儿桌子前只剩下了陈青和青年。
外面已经彻底黑透了,陈青喝了点酒,脸上带着红晕,笑着拍了拍青年肩膀说:“小白,哥也给你买东西了。”
说罢摇晃着起身,身后的青年见他走路摇晃,便也跟着起身,抬手扶住了陈青。
陈青也没反抗,几步走到挂衣服的地方,伸手从那件破旧的皮衣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
他在青年面前晃了晃,嘿嘿一乐:“看看。”
青年没有立刻去接,一双黑眸定定看着陈青,像是看不够一般。
陈青见青年不接,以为对方客气,又使劲将手里的盒子推了推:“别客气——”
这一推没站稳,陈青直接扑到了青年的怀里。
青年双手稳稳的扶着陈青的腰,低头往陈青的脸颊处蹭了蹭,声音发沉:“陈青。”
醉了酒的陈青下意识的“嗯”了声,偏头看了眼抱着自己的青年,突然开口说了句:“小白,你长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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