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我娘在里面!我娘还活着!”
师信欣喜若狂,而徐瑾瑜在问明了师信家中的构造后,心里却并不乐观:
“按照目前的形势推测,令堂可能是在衣柜和床柱的缝隙躲避,但床柱之坚,不比房梁。
若是你我二人贸然动作,只恐会让本就脆弱的床柱直接断裂,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我们需要更多人的帮助才可以安全的将令堂救出来!”
师信听罢后,立刻转身向有灯光的地方跑去,嘴唇哆嗦着:
“好,我去找人,我去找人!”
“一同去!”
徐瑾瑜亦是皱眉跟去,村民们方才不救人本就奇怪,只怕师信的希望要落空。
“叔伯爷奶!我娘还活着!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啊!”
“我先如今就读东辰书院,只要你们救救我娘,他日,我必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那个向来冷淡端重的少年,一矮身,竟跪了下去。
东辰书院讲究君子风仪, 不光表现在行走坐卧之上,还在无形之中渗透着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
是以如今东辰的学子只要走出去,其高华之气, 闲闲之风,迥异于人亦令人不由心中感叹。
而此番新学子中,以徐瑾瑜,师信,宋真等人尤最。
然而此时此刻,狂风怒吼,飞舞的雪花被风裹挟, 打着胡璇, 将更多的雪花吹在少年跪着身影之上。
师信第一次没有了素日的端重, 他声音嘶哑:
“求求你们, 搭一把手吧!我娘还活着!她还活着啊!”
师信不由攥紧了双拳,泪水砸在雪地上, 融化了几个窟窿, 如同他此刻满是破洞的心。
“师家大郎,不是我们不想帮, 可那曲氏太脏, 我是绝不许我男人去碰她的。”
一个倚着门框, 细眉吊梢眼的妇人满脸嫌弃,如是说着。
“此番雪压塌了屋子,只怕是天意如此!你在东辰书院上学, 有这样的娘也是丢脸, 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是啊, 那曲氏做下的脏事儿,没得耽搁了你!”
村民们你一言, 我一语的说着,一声声,一字字,都让师信锥心刺骨的疼。
这一刻,他的心在滴血。
“信兄。”
师信只觉得肩膀一暖,可是他根本不敢抬头。
瑾瑜会如何看他?
从今以后,他又该如何自处?
还有他的娘亲,那是他的生身之母啊!
他一定要救她!
“站起来,莫求他们。”
徐瑾瑜冷静的说着,随后伸出手,低眸看向师信:
“我有办法。”
师信愣愣的伸出手,徐瑾瑜将他拉了起来,看着这座灯火通明的村庄,大声道:
“师家小院现在需要十名壮年男子救援,每人酬劳一两银子,先到先得,过时不候!”
徐瑾瑜说完,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丢在地上,白花花的银子在雪地里也熠熠生辉,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
那可是一两银子。
省着点可以够一个三口之家三四个月的花销了!
“有没有人?没有人,好,隔壁是小河村,信兄上马!今日,伯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瑾瑜说完,直接便要去收拾布包,但还不待他弯腰,便有一个壮汉走了出来:
“我去!我儿重病在床,莫说曲氏干的是那档子事儿,我,我……”
“不必多言,可还有人?”
徐瑾瑜懒得听这些人的借口,他只要救人!
“那我也去。”
“我也去!”
“还有我……”
……
没一会儿,十个名额已经满了,但还有人准备加入,徐瑾瑜直接拒了:
“师家小院并不大,救援人数已经够了,现在这一两,吾需要两个健壮妇人,一处暂歇之地,另热水供应,何人能做到?”
师信刚说完,那吊梢眼妇人有些蠢蠢欲动:
“我家离得近,我……”
徐瑾瑜看也没看,直接指了另外两个妇人:
“有劳了,若是有多余的棉衣被褥,提前备上,一并算银子。”
徐瑾瑜安排好这一切,又请人去请大夫,没过多久,救援行动便有条不紊的展开。
师信看着在自家废墟上卖力干活的壮汉,又看了看正认真观察地形的徐瑾瑜,眼睛红了红,立刻投入救援之中。
“信兄,伯母应该是在沉睡中突逢此难,现在已经清空了大部分杂物,请你仔细回忆具体方位,尽量不要伤及伯母。”
大概是事情一直在往好的方向走,徐瑾瑜的镇定也渐渐感染了师信,师信杂乱的思绪终于归正:
“这里,床铺一般放在这里,旁边就是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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