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这话一出,众人瞬间豁然开朗。
是啊,假如是东辰学子自身的问题呢?
进步不是问题,可要是进步太快,那可就有大问题了!
随后,韩峰也是直接振作起来,急急吩咐道:
“去调阅这三个月的红榜,看看他们的进步涨幅如何!”
韩峰说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方才提出问题的那人,如果徐瑾瑜在,一定能认出这就是自己头一天上课的那位先生,姓史。
史先生早在听说学子们群情激奋时,就在想法子,毕竟那求知课可为他谋了不少礼,只一个月便有了几十两银子。
若是一年,两年呢?
求知课不能改,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那些导致求知课被质疑的人身上做文章了。
不得不说,这位史先生可以算得上一位公关大师了,三言两语便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而随着三份红榜被展开,先生们一个一个名字对过去,喃喃道:
“除了徐瑾瑜一直保持头名外,其余东辰学子最少进步了五名,最多进步了……五十名。”
这五十名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五十名,而是逆流勇上,数百名学子一同争抢的五十名!
又多少西宿的学子,自入学起是什么名次,等到离开都没有变过。
可这是这五十名一出,让所有人觉得不可置信的同时,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此番的破局之法。
韩峰终于不再焦急,他懒懒的稍后靠去,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红纸,慢悠悠道:
“诸位可是看到了,这可是五十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考上的。
东辰那些孩子有进取心,这是好事儿,可是这进取心用错了地方,做了错事儿,这可就不好了。”
韩峰语气淡淡,可是却透着一股阴寒:
“人都说东辰出君子,可是谁能想到,这君子竟也有偷题的一日,啧啧,看来翠微居士也是老了,竟然教导出了一群伪君子!”
“就是就是,怪不得他们进步的那么快,若不是偷题,他们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说起来,我还记得当时出完题,外头还有几声鸟叫,现在想想,大冬天的,实在是不对劲儿,是不是那时候题就被偷了?”
古有疑邻盗斧,而怀疑一旦产生,人们脑中便会自行将那些枝叶末节填补完全。
随着先生们七嘴八舌的补充,原本还不确定的东辰学子偷题之事,已经随着众人的口述变得证据确凿起来。
云先生看着众人红着眼,口中不知说着什么真真假假的线索,拼尽全力要将偷题的污名扣在那些异院的学子头上。
只为,不让自己旦上教导不利的罪名。
云先生眼中闪过一道茫然之色,他追寻清淼居士而来,却从未想过,西宿这座书院剥开之后,只有算计与黑暗。
“……可是,我西宿的那名名叫张立的学子也进步了二十余名啊。”
云先生的声音,如同在大海中的呼喊,哪怕他喊的声嘶力竭,也会被大海的呼啸所吞没。
众人只想听自己想听,看自己想看,对于云先生的话充耳不闻。
很快,韩峰与诸位先生便商议好了章程,先生们亲自拿着三份红榜,大张旗鼓的朝着那些聚在韩峰院外,求一个公道的学子走去。
“来了来了,有人来了!”
“是先生们!”
“什么先生,那是吞银子的貔貅,只出不进!”
有人惊惶,有人畏惧,有人不屑,短短一瞬,韩峰已经看到众多面色变化。
这些学子人数不小,虽然里面没有什么勋贵子弟……韩峰正想着,就看到了里面的楚凌绝。
这位临安候世子在这儿闹什么?
他可以荫补上位,何苦和他一个监院过不去?
韩峰嘴角不由一抽,还是装作没有看到楚凌绝的样子,朗声道:
“诸君稍安勿躁,关于本次求知课及末试红榜之事,吾有话要说。”
学子们虽然义愤填膺,但也不过是想要一个解释,韩峰没有回避此事,让学子们怒气暂缓:
“监院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是什么末试排名是假的,那话就不必说了!那前十名的答卷吾等都看了,是当之无愧的前十!”
“不错!监院若要掩人耳目,说一些含混之言,那这书院,不呆也罢!”
正因为前十的答卷实在无可挑剔,所以学子才又惊又怒,他们开小灶都考不过东辰学子,这简直太滑稽荒谬了!
他们之中,有人为了攀附权贵而来,但也有人为金榜题名而来。
一座书院,假使一直都没有一个能摘得三甲的学子,那不管是影响还是信服力都会大大减退。
所以韩峰心里也清楚,西宿不能失去这些有真才实学的学子。
“诸君的想法了本监院已经知悉,而方才吾与诸位先生经过探讨之后,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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