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京兆尹看着熟睡的女儿,压低了声音道:
“我听人说,五娘今个出去穿的是霞光锦,这可不便宜,夫人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哪儿舍得买?还不是之前咱们来京后,你下面的属官送的贺礼,说是什么颜色鲜嫩,给小女娘置衣服最好不过了。
我便请人给五娘做了一身新衣,小丫头喜欢的紧呢!咦,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夫人转头看去,便发现京兆尹的脸色白的吓人。
“那属官姓甚名谁, 你可还记得?”
京兆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即使如此,他仍然不可控制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无法想象,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早就开始算计起了自己!
“似乎是姓宋的,就是那个矮矮小小,不长说话都那个。”
夫人仔细回忆了一下,如是说着,京兆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是有一个姓宋的属官, 且他一直兢兢业业的办了一整年的差事, 连休沐日也未曾休息。
而那位宋属官的老家远在江南, 今年他说自己要归家探亲, 京兆尹思量一番,准了他的假。
现如今, 那宋属官已经没有踪迹, 那才摸索到的线索便已经断开了。
许是因为京兆尹的面色实在太过难看,夫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夫君, 可是那宋属官有什么不妥?”
京兆尹三言两语解释了今日发生之事, 夫人听罢, 身子不由一软,颤声道:
“所以,打从一开始, 就有人盯上了咱们的五娘?五娘她才那么小, 何至于此啊!
我单以为夫君初次回京办差, 上一任京兆尹离开的莫名其妙,底下人心中惶恐, 为了安他们的心,这才留下了他们的贺礼,没想到竟是差点害了我的五娘!”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夫人的背脊,镇定道:
“不怪夫人,他们哪里是冲五娘来得,这是冲我来得,五娘……不过是被我带累而已。
夫人,五娘就劳你照看了,我先去书房一趟。我顾世璋也不是泥捏的人!”
京兆尹能被成帝急召归来主持京畿大局,也并非庸碌之辈,这会儿他安抚好夫人后,大步流星朝书房走去。
随后,京兆尹在短暂的时间内下了三道命令:
一、追查宋属官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连夜提审王氏夫妻,王家小院秘密监视。
三、将五娘归家之事不动声色的传播出去。
等这三条命令一出,京兆尹的书房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在孤零零的望着烛火,眸色冷淡。
他从未想过,京城这朗朗青天之下,会有这样藏污纳垢之事发生。
但,既然有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家人身上,他必不能坐视。
京兆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忽而想起今日那少年让自己不要大张旗鼓的将王氏夫妻带走的一幕。
那双洞察一切的双眸,似乎早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随后,京兆尹又不由摇了摇头,那少年固然聪慧过人,洞若观火,可他岂能明白官场之事?
但这一次,他是要好好感谢他的。
虽然徐瑾瑜对于这件事表示的并不在意,可是京兆尹不能视若无睹。
眼看临近年关,他自是要好好准备一份年礼的。
这一天,对于京兆尹来说,可谓是惊心动魄,等到夜里上榻而眠之时,他仍是碾转反侧许久,才迷迷糊糊陷入梦乡。
可即便入睡,他也一直噩梦缠身,惊叫阵起——
“五娘!”
京兆尹只觉得心悸的厉害,许久不能平息。
翌日,便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大朝会了,一大早京兆尹便觉得眼皮突突跳个不停。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飞快的收拾好,临走前看了女儿一眼,这才准备上朝。
他有一种预感,昨日之事,只怕还远远没完。
大盛乃是三日一朝,如今眼看要到腊八,成帝已经准备等今日下朝后便直接封笔。
出于即将放假休息的欢喜,一早起来的成帝难得面色和悦着坐上了龙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冯卓有些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大殿之上回荡,这时候已经逼近年关,若不是太过紧要之事,寻常官员也不会在这时候插言让大家都不愉快。
冯卓连喊三遍之后,便准备宣布散朝,而大臣们这会儿也肉眼可见的精神放松,面色愉悦起来。
却不想,就在气氛轻松起来之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在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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