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每每苦读至子时,哪里有什么夜生活,更不知城门开启的规矩。
魏思武摇了摇头:
“以前也不这样,最起码,我们这些勋贵子弟夜里出行并无禁忌。只不过,顾大人上任之后,以这样会导致城中守卫空虚为由,直接奏请舅舅,断绝此事。”
魏思武又将曾经那些属于勋贵的潜规则说了一通,徐瑾瑜原本只是随意的颔首,但之后,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面上突然闪过明悟之色。
他单知顾大人自异地归京上任,可是没想到其一回来,就几乎得罪了所有勋贵啊!
如此一来,一个长乐伯算什么?
四公八候,不,七候之中,只怕也有不少暗恨之人吧?
但这个范围有些太过广阔,徐瑾瑜指尖轻轻在桌上叩击,过了半晌,他才淡声开口:
“既然今日思武兄提到此事,若是思武兄有空,不妨多关注关注城门口发生的事儿,尤其是……夜间。”
一个连京兆尹都敢算计的幕后之人,虽是被断了一条财路,可也不至于用这样一件并不周密之事来抨击京兆尹。
除非,这件事对其影响颇大。
可,能否出城究竟对何人的影响大呢?
徐瑾瑜无法推测,这需要时间。
而魏思武听到这里,也是精神一震:
“瑾瑜是说,这事儿是有想出城之人的谋算?可,何至于此?”
“我也很想说一句,何至于此,可是顾五娘被拐之案纵使离奇,但却意在顾大人。
思武兄许是不知,当初那王武夫妻,要的就是被顾大人许诺放归。
可,寻常百姓又如何会有那样的心性?又如何会在那样的节骨眼提出那样完善的要求。
他们仿佛早有预料,只为等待那一刻。甚至,我怀疑即便那日我没有发现顾五娘的踪迹,顾大人也会通过别的地方发现,到时候……”
徐瑾瑜顿了一下,魏思武下意识道:
“到时候,顾五娘就是扼住顾大人咽喉的利器!他们,要的是顾大人的官位?!”
魏思武终于恍然大悟,徐瑾瑜赞赏的看了魏思武一眼:
“官位是一,更重要的,应该是官员更迭时,人心浮动的关键时刻吧。”
魏思武听到这里,也不由慎重起来,徐瑾瑜端起茶水,缓缓的抿了一口:
“只怕,此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也不知那顾大人可有头绪?
按理来说,此事本不该徐瑾瑜操心,可是顾五娘案乃是引子,他便添了几分关注,又摆脱思武兄着人探查一番,这便暂时搁置了此事。
之后大年初一到十五,徐瑾瑜过的那叫一个丰富多彩,以往门可罗雀的徐家今年频频收到重礼。
圣上那柄玉如意仿佛开了一个头,等到初六之时,信兄从皇宫里也托人送来了新年贺礼。
之后的顾大人、柳县令虽然未曾亲自上门,可那礼物也是样样用了心,尤其是顾大人的贺礼,是仔仔细细的打听过徐家的情况,每个人都有准备,极为有心。
除此之外,更有一些富豪乡绅也来送礼,但都被徐瑾瑜拒绝了。
毕竟,他们送的可不是礼,而是对自己婚事的惦记。
他还小呢!
等带着家人看过了十五热闹的灯会之后,徐瑾瑜收拾好心情准备回书院上课了。
临行前的夜里,徐瑾瑜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事儿。
这对于过目不忘的他来说,简直不可能。
可徐瑾瑜思索再三,也没有半点头绪。
直到,翌日他来到了书院,迎接他的,是所有同窗那幽怨至深的眼神。
“瑾瑜,年过得好啊?”
(修)
徐瑾瑜随后才想起自己在放年假之前, 与山长给了各位同窗们一份怎样的新年贺礼,一时尴尬的笑了笑:
“也,还好吧。”
不得不说, 徐瑾瑜是有那么一丢丢心虚的,毕竟他拿出来的题目,是连他都觉得有些难度,且各种挖坑的。
而随着徐瑾瑜这话一出,众学子顿时脸色大变:
“也!还!好!!!”
“好你个瑾瑜,你可曾看到过鸡叫三声时的苍茫黑夜?”
“你可知一天一夜,水米不进, 冥思苦想也想不出破题之法的痛苦?”
“你可体会好容易灵光一闪, 却发现失之毫厘, 差之千里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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