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是我侥幸得了圣上的夸赞,可也离不开诸位同僚素日兢兢业业,让圣上时时记挂咱们翰林院不是?”
杨掌院听到这里,眼中的光芒愈盛:
“徐修撰好气魄!孙检讨,没听徐修撰说的吗?让大家一道沾沾喜气!”
孙洪闻言也是乐滋滋的应下了。
他方才可是听说,圣上足足赐下了十锭金子,就算翰林院上下百十号人,那大家伙也都能分得不少呢!
徐修撰真大气!
连孙洪都如此,便更不必替其他俸禄更加微薄的庶吉士了。
翰林院清贵,可也是因为清,所以大多数翰林院中人其实过的并不宽裕。
这一次,徐瑾瑜无形之中替自己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心。
等到下值的时候, 对于翰林院的大部分官员来说,那是脸上、脚步中都些满了轻松。
虽说今日是头一日的迎新日,又要多出来人与自己分享圣上的赏识了, 可是相较于其他各部,翰林院出来的大人们那是一个个乐不可支。
要是哪个新人一来报道就能让整个部门被圣上褒奖;要是哪个新人一来报道就能给大家伙带来一次不菲的好处。
他们巴不得这样的新人多来几个!
可惜天下只有一个徐瑾瑜。
翰林外院的官员悉数散去,随后,杨掌院这才带着内院的官员们朝丰登楼而去。
这一趟,其中两位侍读学士、两位侍讲学士、另两位侍读、侍讲等一些能在翰林院排的上号的官员,林林总总,约莫有十数人。
丰登楼上, 上官亲自设宴, 众人皆言笑晏晏, 看不出谁笑容之下藏着胆子。
徐瑾瑜在杨掌院的指引下, 与陈为民、周启章二人依次与诸人见礼,因为今日翰林院逢喜事的原因, 前辈们也都十分和善。
当然, 也可能是因为杨掌院坐镇的缘故。
酒过三巡,众人酒气上了脸, 也渐渐有些放开了本性, 其中有一位侍读学士乃是老翰林了, 言辞之间带着些许训导之意。
另有一二人虽然不至于用训导的语气说话,可是对于徐瑾瑜与其他二人的口吻态度,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时间,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 似乎是因为头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官场文化而有些不适应。
又过了一会儿, 杨掌院有些不胜酒力,便提前离开了。
等杨掌院一走, 徐瑾瑜顿时面色一顿,他知道,重头戏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一直低头喝闷酒的陆侍讲许是有些尿急,这便起身离席。
不多时,又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座位。
后者便是徐瑾瑜,至于前者,竟然是堪称翰林院二把手的林侍读学士,林腾!
毕竟,与他同阶的袁学士因为年岁大了,又是一贯的老好人的性子,所以并不在翰林院中拿事儿。
而徐瑾瑜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出去,乃是因为林腾此人十分巧言令色。
杨掌院被他三言两语,哄着喝了好些酒,早早离场,而陆侍讲也是因为其一句看似惋惜的“可惜陆侍讲终究还是时运不济”,借着酒劲儿,只得以酒消愁。
可其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徐瑾瑜对于丰登楼的了解,远胜于其他人,这会儿虽然与林腾前后脚出去,可只看林腾的方向,他便知其下一步去了哪里。
于是,徐瑾瑜索性先其一步,到了其目的地不远处——与恭房一墙之隔的小隔间。
此时此刻,陆侍讲正在里面呜呜咽咽的痛哭着,就算他再怎么在心里宽慰自己,可三杯黄汤下肚,林腾的话仍旧让他如鲠在喉。
他之所以答应顺国公府坐这种事儿,乃是为了一座城东的三进小院。
这十八载过去了,陆侍讲一家每每借银度日就不说了,当了十八年京官,却连个真真正正属于自己落脚地都没有,实在太过讽刺。
他的夫人每每艳羡旁人家中可以随意添置大件家具;他的孩子每每想要请同窗回来小坐,也要小心谨慎,拘束不已;他的亲朋素日也不敢邀其来府上小住,他那微薄的俸禄,实在不足以支撑他去租赁更大、更好的房子。
陆侍讲虽然看似醉心公务,可每每这样生活中的压抑丝丝缕缕的从妻儿的言行中渗透出来。
他一个男儿,如何能不痛苦?
可留京任职说出去是风光无限,可不起眼的小官之苦,谁又知晓呢?
只需要去刁难一个新人,便能让顺国公府开心,赏他一座宅子,简直再好不过了。
然而,他却因此错过了一次可以正大光明,拥有巨额奖赏的可能。
陆侍讲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陆侍讲。”
陆侍讲本在恭房之外悬着有人在内的牌子,这会儿听到一声呼唤,有些茫然的看了过去。
“林,林学士。”
陆侍讲忙要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冲着林腾行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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