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卓在一旁都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藏起来, 心里却叫苦不迭。
别看皇上这些日子被徐侍读哄着不那么气了, 可是北上之事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海了去了,皇上更是为此操碎了心, 还要提防着外出现此前南疆间补给都送不到的事儿,可谓是心力交瘁。
这临安侯倒好,平日里不声不响,逢此大事儿竟然没眼色的求上门来。
若是打赢了这场仗,圣上说不得还能耐心听他说完,可是现在……
成帝直接厉声道:
“冯卓,传朕口谕,临安侯不识大体,目光短浅,有失体统,停职罚奉一年,让他立刻给朕滚回他的临安侯府!无诏不得外出!”
成帝这话一出,冯卓立刻便转身出去传旨了。
而随着成帝的旨意传出,不少朝臣都不由啧舌,心里更是嘀咕圣上偏心。
等轮到临安侯自己时,他直接惊的瞪圆了一双眼睛:
“本侯,本侯可是当朝临安侯,先帝亲封的临安侯!圣上他竟然,竟然偏着徐瑾瑜!”
冯卓闻言,不由撇了撇嘴:
“侯爷也说了,这侯爵之位嘛,乃是先帝所封。”
可人家徐大人,现在可是御前红人!
临安侯很快就明白了冯卓的意思,他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很快,眼前一黑,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圣上,不公啊!”
临安侯直接一头栽倒在地,冯卓不由皱眉,看着临安侯栽倒的模样,冷声道:
“徐大人即将北上,临安侯却逢此关键时刻去搅扰徐大人安宁,不是居心叵测又是什么?圣上此举,为天下百姓,乃是大公无私!来人,送临安侯回去!”
冯卓扬声说着,直接将临安侯所为的弊端点了出来,让一众围观的百姓闻言也不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冯卓见状,这才悄然离开。
临安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皇上也攀扯上!
至于皇上所言的停职罚奉,勋贵除了俸禄之外,尚有食邑,且府里的开销大部分都凭借食邑。
不若,连食邑也停了吧。
……
临安侯闹了一通,闹了一个寂寞,最后还被成帝斥责禁足。
而等徐瑾瑜听闻此事时,他还在藏书楼里翻阅古籍,在众人因为北上之事争斗吵闹不休的时候,徐瑾瑜这个中心人物,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因着杨掌院知道徐瑾瑜不日北上,直接便将他手头原本为数不多的工作分了出去。
若不是吏部考核要查点卯,杨掌院那是恨不得直接让徐瑾瑜归家好好歇着。
毕竟,一旦北上,便没有休息的机会了。
不光是杨掌院,翰林院的大部分官员这些日子对于徐瑾瑜都颇为照顾。
凡是徐瑾瑜寻找的书籍注释一类,即便自己不知道,也会在同僚之中搜寻好,然后给徐瑾瑜送来。
而也因此,徐瑾瑜倒是难得的在官场之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临安侯如此目光狭隘,圣上申饬也是理所当然……”
徐瑾瑜抱着两本古书的拓本,看着前来报信的陈为民,面色平静:
“多谢陈大人告知。”
陈为民看着徐瑾瑜那副淡定的模样,目光有些奇怪:
“徐大人心里就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气愤,或者是什么别的情绪吗?”
徐瑾瑜闻言,终于抬起眼眸,迎着陈为民探究的目光,轻笑一声:
“陈大人希望我有什么情绪呢?他闹任他闹,海潮终有平。”
徐瑾瑜说的很是淡然,可是陈为民却一眼便看出了徐瑾瑜这么淡然的原因。
他从不曾将临安侯放在眼中。
虽然,临安侯乃是本朝的为数不多的侯爷之一。
“陈大人还有什么事儿吗?”
徐瑾瑜偏头看向陈为民,他也觉得陈为民很是奇怪,临安侯之事为何其他大人不愿意来告诉他,反而轮到他一个编修,陈为民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他并不是蠢人。
陈为民看了徐瑾瑜一眼,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事儿了,只是,徐大人此番北上,只怕要很久都见不到徐大人了,这么一想,我已经有些想念了。”
“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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