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卑鄙,可却行之有效。那可是圣上的母族,若是不管不顾,只怕圣上……”
孙致看了一眼徐瑾瑜,圣上派这么一个少年郎过来时,他本是有些不情愿的。
可是,那武安侯连夜过来给他上了一课,他心里才勉强有些信服。
到了如今这样两难之地,他又会如何选?
徐瑾瑜方才正在喝茶,这会儿他慢悠悠的将茶碗放回了桌子上,随后道:
“告诉那黎氏余孽,本帅欲用一人来换,他若是不愿,本帅便用此人祭旗。”
徐瑾瑜这话一出,尚毅和孙致不由一愣,一旁的连州平泰军的平泰将军高烨直接道:
“元帅,那可是百余人,黎氏余孽又不是昏了头了,怎么会换?!”
更何况,只要有那批李氏族人,他们和黎氏只有硬耗的份儿!
徐瑾瑜笑而不语,赵庆阳在一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也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而后,一个做陈为民寻常打扮的人直接被推到了三军阵前,绑在了一根柱子之上。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黎越的耳中,素来沉稳的黎越听了这个消息后,直接将手中的毛笔丢在一旁,疾步向城墙而去。
他先是快走,随后很快便改成了跑,等被城墙上的秋风一吹,黎越这才勉强平静下来。
耳边是李氏族人痛苦的□□声,可是黎越却充耳不闻,他愣愣的看着原本的人影。
“少主,杀了他!主上说过,我们的基业只怕会从他手中毁去!杀了他,您他日便是……”
下一刻,一向情绪稳定的黎越直接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刃在开阳的脖颈间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洇红了雪白的剑锋。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谁说伤他,人头落地!”
“次啦——”
一声过后,黎越收剑入鞘,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身影,吩咐道:
“让人把李氏族人拉上来,丢进牢里。”
开阳捂着脖颈的伤口,沙哑颤抖的应了一声是,黎越脚步一顿,将袖中的素帕递给她:
“这一战,主战场不在这里。”
黎越的话像是解释,又像是安慰,而开阳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失神。
可即便如此,少主也会为了那人不顾他们的大计,那人当真值得少主那般吗?
她在花楼这么多年,见过的所为情爱不胜枚举,那人对少主从未有过半分情谊。
而今正值秋日,有道是秋雨绵绵,黎氏族人刚被投入大牢没有多久,天空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过半个时辰,暴雨倾盆而下,黎越却再一次不顾开阳的劝阻登上了城墙。
“这么大的雨,他怎么还在哪里?徐瑾瑜!你好的很!”
“传信徐瑾瑜,问他,他要的人我都已经安置妥当,我要的人也得好好的给我送过来!”
黎越一掌拍在湿漉漉的砖石之上,看着那被绑在阵前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开阳撑着伞, 出神的看着那被绑在盛军阵前的“陈为民”,突然觉得浑身一寒。
她突然发现,主上当初所有的推算都在此刻, 一一应验。
天生将星徐瑾瑜,此刻兵临城下。
必亡黎氏者陈,此刻成了要挟少主的软肋。
开阳抿了抿唇,随后眼神渐渐变得飘忽。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当初,主上之所以放过“陈为民”,便是以为那时的他, 姓穆不姓陈。
可兜兜转转, 他最终还是成了亡黎者。
而另一边, 屋外雨落纷纷, 弹珠错节,徐瑾瑜听着雨声, 将之前没有看完的前朝风俗志细细阅读。
“元帅!黎氏余孽传信过来了!”
尚毅急急走了进来, 徐瑾瑜头也没抬道:
“告诉他,不见李氏族人, 外面那人便会一直绑在三军阵前。”
尚毅不由摸了摸脑袋:
“嘿, 我还没说呢, 元帅就知道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徐瑾瑜只是勾了勾唇,他本不想用陈为民威胁黎越,从陈为民的口中, 他知道黎越对他可能会有一种非比寻常的感觉, 用陈为民来算计黎越, 对其来说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
可自他来到常州之后,黎越的种种所为, 不惜用常州百姓,用李氏阖族来布这棋局之时,徐瑾瑜便已经准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尚毅嘟囔了一句,见徐瑾瑜没说话,他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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