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
徐渺起身,鱼尾转眼化为双腿,她捞起浴巾裹住身体,光着脚踩着湿滑的地砖,走到门口,接过黑猫用尾巴递来的温水,低头抿了一口。
她回想刚才的梦,脑中无端冒出一个词,像是以前忽略的知识从大脑某个角落翻出,又像是先天遗传得到的神秘常识。这个词是集体潜意识。
荒野
集体潜意识是一个和神秘有关的词汇, 它不是简单的潜意识的集合,而是由人类诞生之日起所有生命历程中经验的汇总。它本来可以成为汪洋大海,潜意识乐园, 每个人在其中尽情遨游,但“他人即地狱”, 人与人心灵间的封闭性令这片大海终年无光,误入其中的人只能看到漆黑深渊。
深渊中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知识, 也暗含数不尽的风险。一般人一生也不会有一次机会进入集体潜意识, 进去了也很难全身而退。
徐渺把刚才在深渊中看到的画面一幕幕回想一遍,以便能加深印象,很多梦醒后都会迅速遗忘,就像白日太阳下的一滩清水, 蒸发后了无踪迹。
江希凌泉他们在做一件危险的事, 徐渺得尽快回城市和他们联系上。不知道在这里驻守的罗非人平时联不联系本家, 如果他们有通信手段可以借用一下。
看了眼窗外, 现在正是半夜,绿洲中的土著显然没有条件过夜生活,四野寂静,黑暗笼罩了方圆十公里。明天再打听通信问题,徐渺再急也只能这么想,她又给自己倒了几杯水,把一整壶热水喝干了, 才感觉身体又恢复些力量。
她翻了翻厨房,从冰箱里找到些食材,做了两份简餐, 阿墨那份没放调料。家居助手检测到徐渺在做饭, 语音询问是否要派家政仿生人过来帮忙, 徐渺暂且拒绝了。她现在精神还没得到充分的休息,不太想应付第三个“人”。
吃完饭黑猫坐在椅子上洗脸,徐渺瞥见他爪子上已经凝固的伤口:“差点忘了。”
她找出医药箱,把阿墨抱到怀里,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黑猫自愈能力很强,伤口已经快愈合了,再晚点都找不到了,但他想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
很快他就后悔了。
包扎完徐渺带他去了浴室,他还纳闷为什么又去浴室,她不是洗过澡了吗?下一秒就看到徐渺把他放在浴缸里,打开了花洒。
阿墨:“!!!”
黑猫一个炸毛差点蹦上天花板,徐渺眼疾手快摁住了他:“毛都打结了,还不肯洗。”
“喵。”我没有不爱干净,刚刚准备自己洗的。
“你自己看,水都黑了。是不是掉色了?”水流把黑猫从头到尾打湿,夹杂着泥沙的脏水从猫爪下流走。徐渺把一块巴掌大的毛巾盖在他湿漉漉的脑袋上,他仰着头,金色的眸子睁得滚圆。
“喵。”不是掉色,我没染过发。
“头仰起来,洗一下脖子,舒服吗?”
“喵。”很舒服,手法这么熟练,给很多猫洗过澡吗?
“这是什么?你过敏了?”
“喵!”看来是没有了!连这个都不认识!
本来都认命了的黑猫突然又往浴缸外蹿,徐渺摁着他后脖颈,令他想跑都跑不了,她低下头,仔细打量那个米粒大小的红点,思索片刻,又在猫胸口对称位置摸了摸,果然也有一个。
不是过敏长的疹子啊。
徐渺懂了。
黑猫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安静趴在徐渺手上,失去了灵魂,放弃了挣扎。
徐渺继续给他洗澡,洗完用吹风机吹得蓬松。洗干净的黑猫很香很柔软,徐渺抱着他睡了个好觉。
一夜无梦。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打进房间,大清早沙漠中的烈阳就迫不及待发威,房间内的恒温系统却保持在25度,徐渺感到很舒适,睁开眼,起身拉开窗帘,迎着热情洋溢的朝阳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感到身体机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她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小镇,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烟火气十足,和安安静静的小楼截然不同,子弟们还在补觉,他们还是习惯城市生活,昼夜颠倒。
水井前一群孩子提着木桶排队打水,旁边有个管事在监督,徐渺打开窗户,听到他骂骂咧咧,徐渺盯了许久,结合他的肢体语言猜出,他的意思是每个人只能打一桶,要被他发现了敢多打,小心他手上的鞭子。
旁边的平房烟囱青烟袅袅,应该是在做早饭。
主干道上来了几支骆驼商队,行商把货物摆在地上,等待客人上门。
徐渺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领头的是一对母女,母亲一身土黄色野兽皮作战服,腰挎一把弯刀,女儿神情活泼,身手矫健,麻利地大声吆喝。他们是昨天救了她的队伍。
徐渺凝神望去,藏在发丛间的耳廓往上延伸,连带着后颈生出密密的鳞片,视野与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就像摄影机把远处的景物猛地拉近。
她看到那些货物中有盐、茶叶、变异生物的牙齿、利爪、皮毛、熏制的肉干以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