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船舱的门板这么薄,你的声音又那么大。
我明明是正大光明在听啊!
宣有力的身体重重摇了两下。
……刚才锈住的大脑终于重新转动,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随之消散。
应长川的话忽然在他脑海中回荡起来。
如若是孤呢。
天子这一次,是真的站在了江玉珣这边。
“宣大人,宣大人——”
伴随着桑公公惊恐的声音,宣有力终于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不是吧。
我怎么又气晕了一个老头?
见此情形,江玉珣不由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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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长川的话把宣有力吓得半死。
但是对此,江玉珣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就像宣有力说的一样,水利、屯田皆是国之要务,事关重大。
在此期间,无论朝堂还是百姓,皆要保持一致步调,绝对不能生出二心。
这一切的前提条件,便是皇帝表明自己的态度。
应长川今日这话,不只是说给宣有力的,更是说给他背后观望的朝臣百官听的。
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宣有力被几名太监搀扶了下去。
桑公公随之退出舱室,不过转眼这里又只剩下了江玉珣和应长川两人。
天子重新拿起舆图细细看了起来。
而江玉珣还在回忆宣有力倒下的瞬间,并思考对方有没有被气出好歹。
见状,应长川不由随口问道:“爱卿在想什么?”
“回禀陛下,臣在想宣有力宣大人,”江玉珣真诚道,“也不知他现在状况如何……”
听到“宣有力”这个词,天子手下动作不由一顿。
“爱卿以为他所说可有道理。”
天子已经站到了自己这一边。
江玉珣自然更得表明态度。
他本能道:“大部分没什么道理。”
应长川抬眸向江玉珣看去,末了笑着问他:“小部分呢?”
“小部分还算有点道理……”
说到这里,江玉珣便停了下来。
按理来说,他的debuff影响至此已经结束。
但是屡次犯上仍好好活着的江玉珣,胆量的的确确在无形之中大了许多。
想起应长川屡次逗自己的“劣迹”,与宣有力方才的那番话,侍中·江玉珣忽然恶从胆边生——
“臣的的确确只是一名侍中,做的许多事情都超出了职权,旁人看起来好像是不怎么合适……”
“逼宫”以后,有十几名官员被应长川处理。
此时朝中有不少官位处于空缺状态。
……自己工作如此认真,如果能适当升个小官那就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宣大人(声泪俱下):江侍中如此放肆,当然是上面有人啊——
仲秋时节,天高云淡。
阳光与淡淡的桂花香一道洒入舱内。
江玉珣说完还没来的及忐忑。
应长川已经轻声笑了起来,并饶有兴致地问他:“那爱卿以为,什么官职最为合适呢?”
什么官职?
江玉珣下意识认真挑选了起来。
怡河之事与宫变过后,单单是“三公九卿”里,就多了三个空缺。
但是九卿之位太高,显然不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至于九卿之下……
等等!应长川到底是在和我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想到这里,江玉珣终于后知后觉警觉起来。
来不及与对方客气,他的嘴巴已经快一步真诚道:“臣以为,‘尚书令’一职似乎比较合适……”
……江玉珣只要闲来无事,便忍不住仔细考虑“升官”这个问题,和他被拖欠的三年俸禄。
并还因此详细了解过大周官制,与朝堂上有什么空缺。
“尚书令”是九卿之一的“少府”下属官员。
尚书令原本负责传达、记录诏命章奏,和侍中的工作内容有些相似。
后来职权渐重,逐渐发展成为总揽政令的长官。
江玉珣目前所处的这个时代,正处于尚书令“权力渐重”的过程之中,其职权模糊、可大可小。
听闻此言,应长川随之挑眉:“爱卿考虑果然周全。”
此刻,天子那双烟灰色的眼瞳中没有半分不悦,就像是江玉珣的话全在他意料之中那般。
古往今来,朝臣莫不是晦迹韬光、谨小慎微。
无论背地里搞什么勾当,明面上都要装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江玉珣倒是完全与这些人反着来。
——他似乎并不畏惧暴露自己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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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率人南巡的事情虽然没有提前声张,但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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