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提前批次去了国防。”景长嘉理所当然地说,“虽然不知道你学什么,但你要是对你救过的每一个人都这么上心,你的时间安排不过来。”
“你意义不同。”封照野简单道,“等你开学了会很忙,你自己对自己上点心。”
“放心,我很重视我的健康。”
景长嘉倒也没胡扯。到了医院后,他全程无比配合,连那些很累很繁琐的复健测试也都听话的做了。
等到所有检查结束,天上的太阳已经偏西。
景长嘉看了一眼天色:“你今天是不是超时了。”
“今天休息日。打个报告可以晚一些回去。”封照野说。
景长嘉好奇道:“多晚?”
“晚九点前。”
“那我们现在去吃个饭!”景长嘉愉快拍板。
要是高中时的景长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也有邀请封照野一起吃饭的一天。
但现在,在经历过种种巨变的云中郡王眼中,封照野已经是一位难得的,不带丝毫杂质的朋友。
更别说和这人吃饭的感受,还出乎意料的愉快。
他俩口味相近,专业相近。同一个初高中六年下来,竟然还有许多相同的回忆。
那些早就封存的记忆被对方随口提起,就在瞬间变得鲜活而多彩。而景长嘉也随着这些记忆的复苏,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更明确的、脚踏实地的感觉。
一顿饭的功夫,竟让他对封照野有了些晚来知己的味道。
只可惜他这个知己一个月只有两个小时的空闲。
是以吃过饭,封照野把景长嘉送回家,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景长嘉回到书房,他盯着已经布置好的电视与投影仪半晌,开口道:“系统,我们直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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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朝今日乃是大朝。
平日里无需上朝的京中官员们,也都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大殿之外。
趁着陛下还未来,时不时就有人抬头看向天上明瓦。
这云中郡王搞出来的玩意最近几日很是安静,但他们总觉得,这东西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冷不丁地给他们来上一下。
因此站在它的下方,就总觉得阴风阵阵,浑身发冷。
还是何大人稳重。
站在后方的大臣们凝视着最上首的那个挺拔背影,忍不住悄声嘀咕:和云中郡王翻脸成那样,也不怕云中郡王做点什么。
看看,这才是当朝阁臣应有的气魄!
管他是神仙,是鬼神,只要当了他的路,都该一剑斩之!
下一刻,就听天上明瓦突然传出一道声响,那傲然挺立的背脊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打了个哆嗦。随后何清极仰天望去,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他们飞升的云中郡王,再一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他穿了一身雪白的,看不见丝毫布料缝合痕迹的奇怪衣服。头发依然那么短,但气色却好了许多。
或者说,飞升之后的每一次露面,他的气色都会更好上一分。
想起民间关于云中郡王的种种传言,大殿之外不少人心中腹诽:这哪里是看不过眼招他上去受罚?这分明是看云中郡王受了苦,招人回天上安抚了。
那一贯就好看得不似凡人的云中郡王,隔着一道长天,竟真有些天人模样了。
“近日秋收,也不知大家收成如何。”
那个飞升成仙的云中郡王,第一次在天上与他们讲了话。
他眉目温和,眼眸含笑,身边有缭绕的云雾蒸腾。随着他的话语,“秋收”两字就从云雾中显现而出。
“荀子有云: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随着他的话音,这句《荀子·王制》中的话语,也从云雾中凝了出来。
而后就见云中郡王伸手一点,两个“秋”字都跳了出来,合成了一个更大的“秋”。
“禾谷熟也,需燃火以备荒,此为秋。”
“禾”与“火”都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它们又从自己的语句里跳出,合成一个颜色不同的秋字。
明瓦之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这是在教人,识字?”
“荒谬!黄毛小儿都知,识字开蒙当从三字经起!”礼部尚书张叔礼振振有词,“孩童学字,便知了礼。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能让人识得几个字!”
“张尚书言之有理。于百姓而言,识不识字,是次要的。现下是秋收时节,有几人能听那位在天上……讲学。”礼部的张栝力挺顶头上司,“那位在云端久了,不知民间之苦乐。”
有人看着他俩,慢悠悠地开口:“识字倒是其次。可上次是《尚书》,这次是《王制》,也不知我们这位云中殿下,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张叔礼闻言,还未开口,就听殿上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我却不知秋收之秋,还能做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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