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的不可置信,回头看了眼秦乐窈的表情。
秦乐窈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越是这种时刻,她越是须得冷静下来沉着应对,“启禀大人,草民对罂华同样深恶痛绝,绝不会以此卑劣手段牟利。”
但在这座问堂中,仅靠嘴巴表明立场显然是不够的,秦乐窈接着分析道:“罂华此物本身难求,大梁律例早就禁止种植售卖罂华,此等阴邪之物别说用来入酒,据我所知,即便是那勋爵人家想借罂华药用镇痛,都是千金难求的。”
薛霁初猛地一下回想到了那日在大灵山中,他们碰见过的那株立于雪中的毒花。男人没有作声,只是深深又瞧了秦乐窈一眼。
禄少卿显然是已经考虑过这一层关系了,淡漠道:“非也,罂华药用须得是鲜活的花茎汁,确实难求,但果实外皮研磨的干粉易于储存,只需添入一点便能勾人无知无觉的产生依赖,大部分人甚至只会以为是自己的喜好所致。”
“这已经不是第一例了,两年前的北海便曾传出过此等丑闻,后来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地不见光的私货流通黑市。”
禄少卿睨着下面跪着的秦乐窈,意味深长问道:“上京中,必定也有黑市,秦掌柜,可有听说过?”
“听过,但不怎么了解。”秦乐窈摇头,不疾不缓接着剖析道:“大人,草民若是真以罂华果实入酒,所图不过就该是一个利字,既然罂华致瘾,那么‘黄粱梦’的产出账目该是极大,才担得起冒如此大的风险,对吧。”
此言有理,禄少卿指腹轻轻在宣纸上摩挲着,任由秦乐窈接着往后继续说。
“大人尽可以派人调查酒庄账本,沉香酒庄进驻上京的两年来,最受追捧欢迎的是入口甘冽的果酒‘绕指柔’,其次是珍品烈酒‘须尽欢’,这几种酒都是草民亲自调制酿造,可要谈产值,‘黄粱梦’着实是排不上号的。”
“草民不是傻子,这是抄家杀头的罪名,若说真的有那贼胆包天剑走偏锋,也不该是放在这种酒上,实在是得不偿失。”
秦乐窈的样貌生得清冷恬静,天生就带着一股有条不紊的稳重气质,这一特征对她从商之路可谓助益良多,即便她身为女子,即便她年岁尚轻,也总能让对方多生出几分值得信任的感觉来。
禄少卿慢慢思忖着她的话,“那照你的意思,是怀疑有人在酒里做了手脚?”
秦乐窈听出来对方这是松动了几分,心下一喜,抬头恳切道:“不无可能,这红封已开,原本就是谁人都能往里动手脚,只是那人应该并非是为了栽赃我一介布衣,而是另有其他险恶目的。”
薛霁初听到此时方才点头附和道:“没错,既然原本就是涉及到了毒杀,这很有可能也是那奸人计划中的一环,只是误伤到了乐窈。”
禄少卿觉得有理,但也并未全信,略作思考后说道:“本官不能听信你们片面之词,秦乐窈,你酒庄的酒水账簿,本官自会派专人查探你所言是否属实,另外,你庄子里所有的黄粱梦,全部都要接受检查,其他品种抽样点检。”
秦乐窈和薛霁初被放出大理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白日忙碌了一整天,刚刚又经历了这么一场飞来横祸,秦乐窈精神颇有疲惫,薛霁初跟在她身边,几次想要牵住那只手,几次却又收了回来。
“乐窈,对不起。”薛霁初终于在驿站马棚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刚才那一瞬间……我竟然曾怀疑过你,我向你道歉。”
从来都是心怀坦荡的公子极其认真地向未婚妻子作出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秦乐窈看着他这满眼的歉意,失笑摇头道:“没事,那种情况下,官爷们言之凿凿的,你有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薛霁初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酸涩,秦乐窈对他,向来宽容,几乎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情绪。
可他刚才的怀疑,明明该是最伤人的刀子,如果易地而处,薛霁初自认会非常失望。他觉得秦乐窈也是该失望的,所以他如此这般的愧疚自责。
但她却仍是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薛霁初不知该作何言语,好像任何说辞在这寒风夜里,都显得过于矫情了些。
“天色晚了,你快回去吧,应该还赶得上门禁的时辰。”秦乐窈替他叫了马车,疲惫道:“我也要早些回去做准备了,明日一早大理寺就会来人稽查,东西须得准备完善。”
薛霁初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些风花雪月的私事,显然是不适合在这种时刻再提及的,男人只能心疼瞧着她无神的眸子,暂时先上车离开了。
秦乐窈回到酒庄上已经是戌时三刻了,张管事一直在门口候着她,见着人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迎上前去关切道:“少东家,没事吧?嗐,这些日子反反复复地进官局,别是犯了什么太岁,咱们改明儿还是去庙里拜拜菩萨去去晦气吧。”
菩萨是没时间拜了,秦乐窈捏着酸胀的后颈,她是真累了,连着许多天杵在赌场里本就没歇息好,刚才又损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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