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行字针扎般刺眼。
照片更是瞬间将她砸得大脑一片空白。
楚盈浑身一颤, 手指几乎没捏紧手机。
想问的话连一个字也没能打出去,在看见照片的这一刻,为什么没来, 对面又是谁,一切的问题都不重要了。
她其实该知道的, 哪有人约人见面自己迟到的呢?
不是分钟, 而是将近半小时。
风将她的发丝吹散, 楚盈站在桥边, 双臂搭在栏杆,冷意顺着手臂升腾刺激着神经,远处霓虹灯映得江面波光粼粼,带着湿意的凉风扑在脸上,有些潮, 让她感觉好像浑身都黏黏的。
起初还会冷, 现在却有些热起来。
只有风吹来时才感觉温度正好。
就是头忽然好像有些晕晕的, 楚盈有些乏力地动了动手指。
面前的景色似乎渐渐和过去的某个场景重合,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想要做什么。
好像是……在等人?
闪过这个念头的一瞬,秋夜的风拂过江面又越过她身畔, 吹起她裙摆一角,骤然又让她一瞬清醒。
楚盈不知道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是想再感受一下是怎么被人耍的?
是怎么在心底拉扯了这么久, 最后还是匆匆赶来, 却依旧没得到一个结果的?
他所说的再给的一次机会, 原来是再给她一次被伤害的机会。
而她亲手将刀刃递进了他手里。
他太知道怎么杀人诛心了。
楚盈似乎想笑, 又在下一秒发现, 自己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好像有些雾蒙蒙的, 她视线有些无法聚焦地盯着远处江岸亮着的灯, 灯芯细碎散着的光深浅不一地映在眼底。
凛冽的风吹得江畔枝叶簌簌作响,影影绰绰的幻色中,反反复复过去与此刻一度在眼前重合的画面下,她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
曾经日日黏在身边的女孩,重逢后却一反常态地躲着他,大少爷哪受过这种落差,刻意的接近,话语间亲昵的试探,或是心血来潮的招惹——
每次一靠近就能见她一派慌乱,清醒着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她理智抗拒心底又不断被他随意的几句话几个动作拉扯着痛苦着,很有意思吧?
徐大少爷忙碌之余竟也有心思陪她玩这种灰姑娘的游戏,楚盈从喉间溢出一声笑。
楚盈就这样一个人站在桥边,茫茫地望着远处,直到公园人群都散去,周遭寂静得只有风声与树叶的沙沙声,忽然,又似有雨点滴答飘落,将江面砸出一圈圈细小水花。
楚盈怔怔眨眼,一滴雨丝又恰好落在她眼睫。
视线忽然模糊,她茫然抬手,拿指节轻抹。
偏又在下一刻,淅淅沥沥的雨点争先恐后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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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老宅,喜气洋洋。
往年这个日子都是徐家的家宴,然今年正巧是徐老爷子七十大寿生日,徐纪梁三家又是世交,纪家和梁家便分别派了自家几个跟这边关系还不错的小辈前来祝寿,投其所好送了些贺礼。
老爷子年轻时候商业上雷厉风行手段了得,老了后倒是返璞归真,儿孙满堂膝间绕已经让他很是满意,加之今日不仅祖孙三代十几口人难得齐聚,还有其他两家带来的心意,老爷子心情愉悦,将本送完贺礼后就要离开的几人都留了下来,招呼着说也要送小辈一点礼物。
偌大的主厅小辈占一半,年轻人之间有话题聊便热闹得紧,而一片较为融洽的氛围下,侧厅的氛围却微凝。
视线不知第几次掠过腕表,徐既思冷清的眉间不自觉轻蹙。
身前徐卫辙和大伯在闲聊,时不时会往这头看一眼,隐约能听见大伯是在夸他,但徐卫辙脸色显然还不是很好,大约是因为刚才餐桌上他让他给大家敬酒,他却以还要开车拒绝了的缘故。
没想到当着一大桌子人的面,徐既思也没给自己面子,徐卫辙当即变了脸色,然而在父亲面前也不好发作,他还给他台阶,说都回来了总得待一天,哪知徐既思是真半分台阶不下,说起来理由就又是“公司还忙”,最后还是徐老爷子出来圆得场,说孩子一心向事业是好事,面对爷爷徐既思还是敬重,脸色缓和了些,以茶代酒给老人敬了杯,这才算过去。
“……我家那两个啊,知宁就仗着爸宠她,现在我都说不上话咯,知清一天天就知道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混一块,让他来公司帮忙就装病。”
大伯边说边往旁边瞧来一眼,看上去笑眯眯的,补充一句:“还是侄子稳重,让人省心。”
刚刚才经历了餐桌一事,这句话也听不出到底是真夸赞还是另有其意,徐卫辙微顿,笑意不达眼底,视线扫过儿子,心下堵着口气,又不好发火,只能喝水。
腕表上的分针一圈圈走着时针快临近数字八,徐既思微抬视线,面色看不出什么太大情绪,唯有猛起身的动作暴露出他此刻的一丝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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