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一口气跑下楼,服务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连忙说:“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额头上有薄汗,摇摇头,“没事,谢谢。”
回头看启悦楼的牌匾,春山越想越恶心。
他凭什么把自己当做随意送人的筹码,她是人,不是物品。
“春山,你去哪!”
李图还有脸追上来,春山真是奇怪人的脸皮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厚。
春山抬脚就要走,李图说:“这件事别告诉你妈。”
提起妈妈春山怒气一下就上来了,她转过头,“你还好意思提我妈吗,如果你真的爱我妈,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李图眼看话不奏效,立刻使起了苦肉计,“这年头生意难做,我也只是想多赚点钱,让你妈过上好日子。”
“所以就可以把我送人是吗?”
从家赶来的周云慧正好听到这句,她“呀”一声,冲过来捶打李图,她手上有劲,打得李图半天没反应过来。
李图一边拉,一边说:“你怎么来了?”
周云慧眼里含泪,脸上有悲伤,也有愤怒,“你要把我孩子卖了,我怎么不能来了?”
路人见状纷纷停住看热闹,李图低声说:“有话回家说不行吗。”
周云慧哭着说:“我要是迟来一步说不定发生什么。”
她今天早上在菜市场买了点水果,一个赛一个新鲜,就想送点给春山。
家里没人,她又特意去了嘉悦的家,嘉悦和她说了早上的事,周云慧感觉不对劲,连忙赶了过来。
谁知才到就听见春山的话。
春山看着妈妈的样子,不知不觉间也流下了眼泪,她说:“妈。”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李图见状又将苦肉计如法炮制了一遍,他也一把鼻涕一把泪,“云慧,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常恒现在越来越大,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你不是说将来想让他出国读书吗,这些都需要钱啊。”
周云慧怒目向李图,“那你也不能把我女儿卖了!”
启悦酒楼里,应倬云在楼梯口遇到结束饭局的阮鹤生,他笑着说:“今天可发生了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下楼去,应倬云说:“何西华今天带来个做酒水生意的,他大概是想和半月湾搭上,居然带来了个高中生,那小姑娘事先不知道,气得当场就跑了。”
生意场上这种事情常有,见怪不怪了,阮鹤生“嗯”一声,接着应倬云说:“就在外头,还没走呢,小姑娘的妈妈找来了。”
阮鹤生顺着应倬云的目光向外看,那个流着泪水,与母亲抱作一团的不是春山还能有谁?
车在外面等,他却没有出去,应倬云奇怪地说:“怎么?你要在这看热闹,这可稀奇了。”
他调侃道:“难不成你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阮鹤生不回答他,他一脸不敢置信,“不会吧?你喜欢这个小姑娘?看你这么多年不找女人我还以为你是同性恋呢。”
外边不知道春山母亲对她说了什么,她脸上顿时被失望覆盖,又说了几句话后那两人离开,她独自在原地流泪。
她身影单薄,身后是灯火辉煌的启悦楼,她却在路灯的小小光晕下。
周围的看客已散去,她找了个台阶坐在上面,寂寥又平静。
应倬云故意说:“小姑娘有点可怜。”
他观察着阮鹤生的表情,没什么反应,正当应倬云以为阮鹤生会置之不理时,阮鹤生说:“你先回去。”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外界被传闻“不近女色”“恐怕是同性恋”的阮鹤生走到了小姑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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