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哭出来,这月子里恐怕会落了病。”
李婶看了清言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了,英兰受啥委屈了?”
刘发媳妇声音压得更低了,脸色难看,说:“还不是我们家那门缺了德的亲戚,英兰最近胎本就不稳,听郎中的喝了几副药才好一些,怕出什么意外,最近天气冷就没再出门了,老老实实在家给孩子准备小衣小鞋子,还让刘财特意去镇上买了软棉布、上好的棉花,准备给孩子做两床被褥,还有小盆子、布巾之类的,都是挑好的买的,钱没少花。”
“那刘有福一家四口,时不时就来我们家一趟,每次饭点来了,饭都做好了,也不管我们家里人够不够,坐下就吃。吃也就吃了,顶多我再临时多煮锅汤出来对付着,可还时不时连吃带拿的,以前还客气客气,问问能不能拿,拿惯了以后,竟连问都不问了,家里什么东西少了,过几日去他家,保准能在他家看见。”
刘发媳妇仰头灌了口水,叹了口气道:“前两天是更过分了,英兰把孩子东西都放他里屋炕上了,打算量了尺寸,把被子蓄上,结果他来这屋吃个饭的工夫,等他再回去,炕上的东西就没了。”
“英兰着急地来跟我们说,我才想起来,怪不得那会儿张菊来的时候,见开饭了也没吃就走了,这是早惦记着英兰给孩子买的东西了。”
闻言,李婶和清言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清言问道:“确认了就是她拿的吗?”
刘发媳妇点点头,“刘财当时就去她家找去了,进门那张菊还不承认,可刘财看见他家屋里地上掉下来的棉花絮子了,那张菊见瞒不住了,就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说当年他们家对我们那么大的恩情,拿几块布、几斤棉花都要跟她不依不饶的。”
“刘财想动手,是刘发怕闹得太难看,追过去愣把他拽回来了,英兰被气哭了,我寻思着把买东西的钱补给他,他也没要。当天晚上他就不舒坦,胎又不稳了,这药又接着熬接着喝也不管用了,今天中午这羊水就破了,这不就生了嘛。”
李婶叹了口气,说:“这家人真造孽,好在没出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刘发媳妇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小心翼翼进了里屋,跟齐英兰说了一声,然后就让他们进屋去了。
清言是第一次看望生孩子的产夫,他不知道刚生出来的孩子是那么小的,还那么丑。
他一进门,第一眼就注意到那孩子了,脸又小又皱,还没睁眼,因为早产格外瘦小,皮肤还红红的。
头上严严实实包着头巾的齐英兰见他们进来,就撑起身体,招呼他们坐炕沿上。
李婶连忙小跑过去,扶着他躺回去。
清言仔细观察他的脸色,道:“你气色倒还好。”
齐英兰苦笑了一下,说:“这孩子才五斤出头,他着急出来,倒是没让我太辛苦。”
李婶问:“取好名字了吗?”
英兰说:“大名还没取,小名我给取的叫壮壮。”
李婶冲那孩子轻声叫:“壮壮啊,壮壮,你要多吃奶,尽快长得又壮又结实,别让你爹那么操心啊。”
壮壮竟还真像听懂了似的,嗯嗯了两声。
听见孩子的动静,英兰的神色立刻柔软了下来,低头在孩子又红又皱的脸上亲了亲。
李婶和清言又和他唠了会嗑,也没忘记刘发媳妇的嘱托,劝解了英兰一番。
英兰提起这事,情绪有些激动,但看见怀里的孩子,他就又和缓下来,用脸颊轻贴孩子的脑门,说:“我不跟他们生气了,只要壮壮平安健康,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回去路上,李婶直叹气,说:“这齐英兰性子还是好的,愿意顾及老刘家脸面,这要是碰见个厉害的,张菊做出那事,恐怕不得闹一阵子,那家人忒不是东西了!”
清言道:“是太过分了。”
他心里想,刘湘那事他谁都没说,李婶要是知道了,恐怕更得气个好歹的。
回家时,邱鹤年正给窗户换窗纸。
冬天要来了,在新窗纸里面得加上帘绵防风保暖,再整张糊上去,然后还得用麻条把接缝处添实了,再抹一层桐油,才算完事。
清言见他在忙,进了屋换下衣袍,便也出去帮忙。
邱鹤年问他那边情况怎样,清言说:“我走的时候刘财把他岳父母接过来了,老头老太准备在老刘家住几天,照顾英兰和孩子。”
邱鹤年点了点头道:“自己爹娘是照顾得更贴心些。”
他又问道:“那孩子长得像谁?”
清言回想了一下,说:“还看不出,不过我们在那的时候,他突然哭了,英兰说他是饿了,就拿小勺喂他喝羊奶,那孩子喝奶的那股劲儿,和刘财平时做事干脆利落的样子倒挺像的。”
说完,两人继续干活,一时间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清言才发现邱鹤年在盯着自己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邱鹤年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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