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子回到家。
晚饭的餐桌上不见沉心和岁松泠,母亲也比平时更安静沉默,气氛有些沉重。
三人用过晚餐后怀着疑惑上到二楼,在沙发上发现不见人影的沉心和岁松泠。
岁松泠坐在平时沉心常坐的位置上,沉心则坐在岁松泠身上。
她背对楼梯,朝向阳台,整个人蜷缩着,侧身埋在岁松泠怀里。
他们看不到沉心的表情,黯淡的光线下,岁松泠也比平时更加沉默严肃。
三人轻步往前走去,岁灿海俯身靠近,弯腰伸手,他看见沉心闭眼睡着的容颜。那张干净的小脸如今遍布泪痕。他的手轻轻抚在沉心脸上,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虽不知是什么情况,但也不舍得吵醒她,立刻就将手移开,退到一旁。
岁万苏和岁虹光也看清了沉心的模样,三人疑惑。
“这是怎么了?”岁虹光焦急地问。
“一两句说不清,现在先别问,她才刚刚哭到睡着。”岁松泠回答。
沉心到岁家,从一开始的冷淡疏离,到后来的活泼开朗,却很少见到她如此哀伤难过的模样,三人求解,各有行动。
岁万苏和岁灿海前后下楼,岁虹光则留在二楼,忐忑不安地守着沉心。
岁万苏去找了陈姨,询问下午发生的事,大概弄清了前因后果。但关于沉心姑姑的细节,他还想和母亲再多询问一下。
但他走进岁伫时的书房,还未张口,只见岁伫时垂眸闭眼,缓缓摇头,他只好退了出来。
另一边,岁灿海去到别墅的安防监控室,让安保调出了下午的监控。
他看到了岁松泠在别墅门口和沉心姑姑相遇谈话的画面,又在别墅的侧边监控里看见了沉心疯狂追车的样子,他一直看到沉心和岁松泠跑出画面。
之后岁灿海离开别墅,找到物业,看到小区监控,他看完全程。
沉心一路狂奔,沉心姑姑那辆汽车绝尘而去,最后是岁松泠和沉心相拥依偎的画面。
他明白了一切,知道沉心为什么如此痛苦。
岁虹光也很着急,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更放心不下眼前这可怜兮兮的沉心。
他从没有见过她这般脆弱的样子。她一直都是倔犟不服输的,和他吵架永远都占上风。她就像一个小斗士,精力无穷,整天不是跑到这里,就是跑到那里,有做不完的事。怎么一个下午不见就哭成了一个泪人,还昏睡不醒。
岁虹光坐进沙发里,又站起来,忍不住不停踱步。又担心走路的声音会吵到沉心,于是又坐下。坐了一会又忍不住站起,心烦意燥。
平时话最多的人此刻偏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憋闷的很。他时不时探头去看沉心的模样,关心她有没有醒过来,睡得好不好?
可沉心一直都没有醒。
直到岁万苏和岁灿海先后回来,她依旧昏昏睡着。
万苏和灿海对视一眼,示意稍后再谈。
岁虹光虽然急着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
四人安静地陪在客厅里,沉心时睡时哭,抽抽噎噎地在梦里喊姑姑。
但她始终没有醒来。
众人一直等到深夜凌晨,最后他们决定把仍旧睡着的沉心抱回房间。
岁松泠把沉心轻柔地放进床里,又到卫生间打水,弄湿毛巾帮她擦脸。
岁灿海帮沉心擦手。
岁万苏帮沉心脱了鞋子,又帮她擦了脚。
岁虹光挤不进去,他在外面看着,关心地说:“那她还要换衣服吧,总不能就这样子睡。”
岁万苏道:“是,我下去叫陈姨上来帮忙。还有松泠,你和心心从下午开始就没有吃过饭,你得下去吃点晚饭。”
岁松泠点头,但眼神依旧看着沉心,他小声说:“我一会儿下去。”
陈姨帮沉心换好睡衣,退站一旁,她背过身去,悄悄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泪。
岁伫时坐在沉心床边,她伸手怜爱地抚摸沉心流泪的脸庞。
沉心在睡梦中不自禁地贴近岁阿姨温暖的手,嘴里喃喃念着,“姑姑……”
岁伫时无声叹息,‘傻孩子’。
岁虹光拉着岁万苏问了前因后果,一晚上彻夜难眠。
第二天,他醒得比平时都早,迫不及待就去找沉心。
但沉心不在家里,她很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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