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好很多……」他不禁偷瞄一旁的阿杰,双腿修长,且一身都是名牌,实在好看多了。
奇怪……阿杰怎不嫌这工作无聊?他不缺钱花用,根本没必要做这些……肖朗想得出神。
申士杰见他发愣,直盯着别人的腿,实在很没礼貌。
陈三姑急忙拉下裤管,害臊极了,都一把年纪,露腿给人看,还会令少年仔想入非非……她不自在地说:「这几天我媳妇回娘家探视生病的亲家公,我得赶快回去照顾我的金孙。园里的工作,就拜託你们俩多帮忙了。」
「喔。」肖朗立刻回神。
申士杰看了下腕表,道:「休息时间快过了。」他站起,伸手拉了肖朗一把,「走吧,我们俩负责的区域还有不少果实得采收。」
肖朗说:「我们俩就算做一整天也做不完,园里的水果要分批采收,我预估起码要做两三个星期哦。」
两人一起分工合作,谨慎地剪下硕大的果梨,一篮又一篮的放妥,再由肖朗以手推车拉到仓库外,换上一整迭空篮子,又拉回园内继续工作。
肖朗不禁羡慕阿杰的身材高挑,够得着位置较高的果梨,一双臂膀的肌肉相当结实,贴身的汗衫之下,腹肌十分明显,肯定有练过。
他提议:「阿杰,今晚有夜市,我们去逛逛如何?」
申士杰顿了下,道:「我没意见。」
「就这么决定啰。」肖朗嘻笑,打算带阿杰出门去炫耀一下,就像饲主带着一头高壮又优雅的牧羊犬遛街。
申士杰觑了肖朗一眼。
那身棉质短衫已湿透,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耀,及膝的短裤宽鬆,一双旧白布鞋沾了不少泥土,整个人像极了閒散在路旁的一隻野猫……有车经过,肯定浑身寒毛竖起,尾巴翘得老高。
一抹笑意漾起,柔和了刚硬的五官线条。此刻,他有如英国绅士,体贴地说:「夜市的地点若很远,我们就开车去。」
「不用麻烦啦,骑车只要三十分钟左右,我又没要买些什么。」肖朗难得大方,「我会请你喝饮料。」
「哪种饮料?」
「红茶啊,一杯二十元,很便宜。」他想起每次出门,都是阿杰在付帐请客,久而久之也会不好意思。
「如果要你请一杯两百元的红茶,你肯定哇哇叫。」申士杰泄他的底,人是小气财神。
「啧,能不叫嘛?一杯泡沫红茶要两百元,分明是抢劫!」肖朗的手没闲着,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挺身,像捣蒜。
申士杰的动作也嫺熟,颊上的汗水滑落,沿着颈动脉渗入领口。整个人在太阳底下劳动,肤色已晒成小麦色。
午后,工作告一段落,两人各自拿了一瓶农家提供的矿泉水,共乘一部机车,骑在乡间的小路,放眼望去,两旁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暖风吹送,摇曳生姿,谱成一幅田野风情画。
犹似渡假,申士杰抵靠着肖朗,暗恋这一段秘密时光。
肖朗丝毫不察,身后的他对自己存有幻想──
回到三合院,肖朗脱下安全帽,大呼:「好热,我满身汗,先去冲澡。」
申士杰径自走入屋内,没看见阿公和阿婆,猜想这时候八成在菜园忙。
他记得肖朗提过,家中的经济并不宽裕,老人家上了年纪,每个月由政府机构给予微薄的老人年金补助,加上阿公为人办事,以及看风水所得的红包收入,尚可应付基本生活开销。
这一座三合院是肖家唯一的祖产,他环顾四周,厅堂供奉神明和祖先,除了一张供桌和两张长椅凳,角落的架上有一台二十吋的电视机,旁边堆迭几张塑胶椅,另一角落放置祭拜的香、蜡烛和金纸等物,并无其他傢俱。
至于厨房连接卫浴间,入口旁立着一台老旧的电冰箱,放碗盘的橱柜和餐桌椅的材质相同,大部分的乌漆掉落,久留至今仍舍不得丢弃,只因这是阿婆年轻时的嫁妆。
他抬头看着顶上的屋樑依旧结实,支撑着三合院的结构,发挥它遮风避雨的功能──这个家犹如这里的人们,看似不起眼,却处处充满着和善与温情。
走往房间的途中,房门口的斜角处有一道木梯,他好奇的爬上去动手推开活板门,探头观望肖朗的房间上方尚有一处空间,堆放不少杂物。
他小心翼翼地爬入内,头上距离屋顶仅有两公尺左右,人无法站立起来,一隻蟑螂由墙边窜过眼前,不知这杂物堆里头有没有窝藏老鼠?
他观察入微,眼下的木板残留深浅不一的手印及人爬过的痕迹,由此判断肖爷爷或肖奶奶久久才上来拿物品。墙角处有几隻瓮,以红布或塑胶袋作为封口,绳索绑得相当扎实。
他凑近闻了闻,猜测是私人酿造的酒类或腌渍品。一偏头,对面有一隻大皮箱和儿童骑乘玩耍的小木马,表面上,堆积一层厚灰尘,他屏气打开大皮箱,检视里面有道服、线装古籍、方印和几张泛黄的照片。
他谨慎地拿起相片,看着相片中的人和肖爷爷的五官相似,背景清一色都是在一间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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