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寅之护着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第一遍没让她在意的话。
听第二遍的时候开始变味了。
温西咀嚼着“陆寅之的狗”这几个字,微妙地垂眸,心情忽地变得很坏。
程肆应当是听惯了这种言论,依然没有抬头,也丝毫没有搭理的意思,只是更加不给面子地,伸出桌下的长腿,猛地抬脚踹向了前排的椅子。
猛烈冲击下,椅子撞上课桌边缘,竟硬生生将桌子也踹倒了。
温西装在杂物箱里的东西就这么散落一地。
原本吵闹的班级也在这时陡然静了下来。
所有学生都屏住呼吸望着这一幕,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程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啊!
他们有种预感——
程肆的嚣张到头了。
果不其然。
温西唇角微微下撇,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即使教养使然没有黑脸,也隐隐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意味。
只听她似乎带着试探,慢吞吞地开口:“脾气这么大。”
也不知这句话触到了程肆哪根神经,原本信奉“地球爆炸都不能耽误我睡觉”的刺儿头,肩膀肌肉猛地收紧,片刻后抬起头来,压着几条睡痕和淤青的脸上,翻滚着十分难得的茫然和错愕。
四目相对。
两人的眼神像在发射纠缠的电波,掀起些许排外的窒息感。
“认识我吗?”温西莫名发问。
程肆艰难地移开目光,默不作声地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喉结滚了又滚,几乎憋红脸,才略显心虚地憋出了后半句:“在这所学校,很难不认识你吧。”
听到这话,温西那颗藏得很深的虎牙磨了磨。
“认识还这么大脾气,”温西唇角浅浅勾起,冷淡的嗓音稍显嘲弄,“活腻了?”
小狗
蒋朔从厕所回来,就看到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他从周围同学口中得知,那个转到他们班来的oga就是温西,程肆还十分不给面子地,把温西的东西踹翻了。
蒋朔两眼一抹黑。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思忖该如何劝程肆要不暂时低头,给温西道个歉。
然后他就看见,他的刺儿头兄弟仿佛和他有心灵感应,绕过课桌,将前排歪倒的桌椅扶了起来,接着弯下腰,将地上散落的私人物品,一件件捡回了杂物箱里。
“对不起。”程肆低声道,“座位你随意。”
大抵因着他五官的冷戾感太重,即使道歉,也显得诚意太少,挑衅更多。
但并不妨碍其他人一副见鬼了似的表情。
更令人震惊的是,温西刚才还一副咄咄逼人的腔调,听到这句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后,居然只嗤了一声,很轻易就接受了,转身坐进了她亲自挑选的座位上。
赵介不甘心风头全被程肆抢了,眼尖瞥见犄角处一个被程肆漏掉的物件,似乎是一支钢笔,他连忙捡起,献宝似的往温西面前递:“这还有一个,幸好没摔坏,摔坏了我看那傻逼怎么赔!”
这钢笔牌子他认识,是某品牌最高级别的限量系列,起价都上万了。
温西却没接,过分漂亮的手指微蜷了下。
“被别人碰脏的东西——”她眯起眼,语气淡淡,“扔了吧,麻烦了。”
少女皮肤很白,脖颈修长,身上气质有种不落世俗的干净,麻烦人时说的话也很客气礼貌,可偏偏落在赵介耳朵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嫌弃。
脏?
哪里脏?他明明都擦掉灰尘了。
片刻后,赵介才终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被他碰过的东西脏。
可是。
她的东西,程肆刚才也碰过。
想到这茬,赵介脸涨得通红,一口闷气憋在胸腔,可惜敢怒不敢言,离开前,不忘朝程肆刻薄地呸了一句:“傻逼东西装腔作势,还不是欺软怕硬!”
程肆这次破天荒地没有反击,反而看起来很恍惚。
回到座位上,他也没再睡觉,垂着眼,微抿的嘴唇毫无血色,纷杂的思绪和前排这道熟悉的身影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很混乱。
刚才帮温西捡东西的时候,他捡到了一只u盘钥匙扣,上面坠着一只小狗玩偶,看起来陈旧廉价,和她满箱价值不菲的私人物品比起来,实在格格不入。
而小狗玩偶。
是他当年最后一次送给温西的礼物。
上课铃响起,金平回来了,他组织学生开班会领新书,时间很快流逝,一晃就到了中午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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