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里,阮鹤生找了一间照相馆将相机里的照片全部洗了出来,春山在附近的邮局寄出去,收件地址是淮市,她妈妈工作的地方。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回程似乎总是特别快,一眨眼就到家了。
春山履行诺言,搬到了御景湾。她每天除了看就是看电视,没办法,阮鹤生在工作,没人陪她玩。
过了半个多月,到七月初,开始填报志愿。
她填了三个学校,分别在南城、江城、淮市。专业都选的是建筑,她觉得如果可以做个建筑师也挺好的。
七月中旬,高考成绩陆陆续续公布,春山通过电话查分。说不紧张是假的。
那边报了一串数字,春山听完眼珠转了一转。
阮鹤生问:“如何。”
春山的表情很沉重,阮鹤生以为她没有考好,结果她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填的志愿应该都有机会。”
未到八月,阮鹤生紧急赶回江城,原因是阮翀闻进了急救室,生si未卜。
于情于理,他都该回去。
病房里,阮翀闻昏迷不醒,医生说是急x脑溢血,态度不容乐观。
朱彧成日以泪洗面,谁劝也没有用。
作为儿子,阮行煦任劳任怨地陪在妈妈身边。
阮鹤生只在回到南城的第一天去了医院,此后再没去过。
朱彧亲自去公司求他,她说:“你爸爸最看重的就是你,如果你能和他说说话,说不定他就醒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阮鹤生神se冷漠,“我不在乎他醒不醒。”
冯月松去世时阮鹤生在英国上学,他赶了最早的飞机,仍然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照顾冯月松的是阮家的佣人,他问她,冯月松有没有什么遗言。她却说没有,只说了很想阮鹤生。
他在三年前得知,母亲的遗愿是葬在南城,回到故土,她不愿意埋在异乡,连乡音都听不到。是阮翀闻压下了这件事,他竟然想百年后与冯月松葬在一起。
多可笑。
冯月松的原话是:“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江城,也不喜欢这么大的房子,没有一点人气,不如我在南城的家。我si后随便寻南城一个墓地就好,不要太冷清的,不想si了后没有人和我做朋友。”
于是阮鹤生不顾阮翀闻的反对,强行将冯月松的骨灰带回南城,按照她的遗愿,葬在一个普通的的墓园。
三年时光过去,如今阮翀闻身在鬼门关。
他希望母亲已经投胎ren,不要si了后还遇到他。
天总是不遂人愿,在朱彧的泪水中,阮翀闻撒手人寰,终年五十七岁。
葬礼那天吊唁的人望不到头。
因为阮翀闻不仅是企业家,还是慈善企业家,他向福利院和偏远地区捐了不少钱,为的是企业形象。
无论如何确实也真真切切帮助了身在苦难的人。
没有几个人知道,最初提出要捐款的人是冯月松。如果没有冯月松就不会有振恒的今时今日。
朱彧一袭黑衣,她的眼眶泛红,阮行煦扶着他,两人在与前来吊唁的人聊天。
相b之下,阮鹤生冷静许多,不,也可以说是冷漠。
其实他们家这档子事大家心知肚明,有人理解阮鹤生的态度,也有人不理解。
阮鹤生不在乎。
细雨连绵,空气闷热,闹得人心里乱糟糟的,司仪前脚说完结束语,后脚就有人发现阮鹤生不见了。
周成的车在路边停着,阮鹤生说:“回去。”
回到家,春山搂着小猫在看电视。
这是两人共同收养的流浪猫,叫小花。自从上次在江川0了小猫,春山念念不忘好久。
春山落地江城,阮鹤生去接她,在路边的花坛里春山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猫。
它黑白花se,小小一只,身上全是血,叫声微弱。
春山心软,不舍得小猫就此si去。
彼时几乎没有什么为小动物看病的地方,跑遍半个江城,总算找到一家医院有动物门诊。
小花在医院待了十天,虽然出院后依然很虚弱,但有在一天天地好起来。
春山逗弄着小猫,“看,爸爸回来了。”
她自称是小猫的妈妈,阮鹤生自然而然地成了爸爸。
阮鹤生00小猫的头,又问了一下春山的脸颊,“想我吗?”
春山回答得g脆:“不想。”
她都有小猫了,还想阮鹤生做什么,是小猫不够可ai吗。
猫在沙发上翻滚闹腾着,小爪子一下一下地挠着,春山拍拍它:“去玩吧。”
搂住阮鹤生的脖子,问他:“累了吗?”
葬礼上人来人往,要应付的人不少,春山想想那个场面就发昏。加上阮鹤生不ai他的父亲,应该只觉得烦。
阮鹤生顺势和她额头抵额头,“嗯,累了,你晚上要犒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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