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颂原本怔愣的表情涌上一丝慌乱:“灵竹,我那只是说来哄哄她而已,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当时我知道你家中在替你议亲,也知道你没有办法反抗,我……”
“抱歉,你能不能先闭嘴。”姜灵竹向前举起一隻手示意他停下:“我听的反胃。”
“灵……”
“灵什么灵!本王妃方才说的话你是没听懂么!”姜灵竹彻底怒了,一拂袖,指着他鼻子开骂:“你说你知道我在家中处境,也知道我千万般不愿,若真对我有情,是不是应当上门提亲,救我于水火,可你没有。”
她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步步逼近:“当初没有提,赏花宴上没有提,在我嫁给靖王后才来提你对多么痴心,李颂,你真当我是傻白甜,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么?”
她没给李颂辩驳的机会,直接挑破他心里的龌龊:“明面上是温情蜜意,实际上不过是想用那所谓的互相倾心拿捏我,我若陷进去了,那便哄我去同靖王求个恩典助你入朝为官,我若慌乱否认,就撕破脸面威胁我必须替你求个官职,我说的没错吧?”
李颂面露心虚:“你误会了,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只是……”
“这话骗骗我行,别把自己给骗进去了。”姜灵竹不耐烦的打断他:“还有,今日既然说到这了,那不妨一次说个明白,你假情假意不要紧,但不要觉得别人也是,我嫁给靖王是出自真心,我也很庆幸我嫁的是靖王,而不是你这种伪君子,我也确实怕他,因为我怕他不要我!”
“从前种种皆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本王妃看在那微末的情分上今日就放过你,但请李公子以后务必谨言慎行,若是再叫我听到你在外胡言乱语,别怪我新帐旧帐一起算,听懂了么!”
姜灵竹气势凌厉,那一声呵斥竟真有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李颂本想再争取争取,此时却不敢再提,低下头去:“……诺。”
姜灵竹清楚自己崩人设崩的厉害,但对着渣男实在压不住气,反正他也不敢对外宣扬,那就骂个过瘾,正好发泄发泄。这会发泄完了,她不屑的睨他一眼,转身掀开车帘离开,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入目全是白茫茫的雪,她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须臾后才侧身准备下马车。
但她才抬脚就发现车夫跪在地上,身上落了不少的雪,估摸跪了挺久。
姜灵竹似有所感,缓缓抬眸。
雪下的太大,有些阻挡视线,她却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那衣服上的绣金暗纹实在特别,还很眼熟,她几乎瞬间就想起在哪看过。
今日同她一起回门的新婚夫君身上是同款暗金绣纹。
但应该不是他,姜灵竹心跳有些快,她握紧拳头,盯着那明显是站立着的身影,再次默念,肯定不是他。
她轻轻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涌进肺腑让她稍微冷静一点。
不要怕,肯定不是他,只是撞衫了而已。
可车夫又为什么跪地?
姜灵竹久久未动,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睫毛上,她不敢眨眼,更不敢继续往上看。
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唤她:“阿竹。”
她眼睑猛地一颤,视线终于上移,于风雪中窥见那人眼下一点艳丽的朱红。
那红越来越近,姜灵竹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马车前,朝她递出一隻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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