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已经停了,天边挂上黑幕,春花秋月从白天等到晚上,终于将王妃等了出来。
“王妃还没用晚膳,饿了吧?奴婢这就去传膳……”秋月话音一顿,望着姜灵竹又望了望屋内:“王妃,您的斗篷呢?”
姜灵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哦,我有些热,不用拿了。你们也饿了吧?让小厨房也替你们做些饭菜,走吧。”
几人进了屋,没瞧见那西厢房里悄无声息地的进了个人,须臾后那人又急匆匆的窜出来,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
等到靖王回府时,夜九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利落的双膝跪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属下今日……今日冒犯了王妃,特来向主上请罪。”
蹲在屋檐上的夜八脚一滑,整个人连滚带爬的跌落下来,人还没站起来就喊:“你你你你干什么了?!”
说完他又连忙跟着一起下跪,慌张求情:“主上,小九跟我在一起待久了,是个小文盲,他肯定又用错词了,主上,他断不敢对王妃做什么啊……”
“闭嘴。”谢怀瑾当然知道夜九的性子,但被夜八吵的心烦,冷声喝了一句,望向夜九时眼眸微眯:“说清楚了。”
“王妃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捣鼓了一下午,出来时身上沾染了许多木屑,属下实在好奇她做了什么礼物要送给您,所以就等她离开后进去找了找……”
夜九说到这,砰一声将头磕在地上:“属下该死。”
“不是,别该死啊,王妃不是不在屋里么,你干啥了就该死了,说清楚啊。”夜八急的满脑袋汗,但夜九咬紧牙关,大有死都不说的架势。
谢怀瑾没再问下去,起身越过二人推开书房门,身影一动便消失在门口。
主上不在,夜八更是不断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可夜九头都不抬,隻说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后院,谢怀瑾悄无声息地进了西厢房,屋内虽没烛火,但他习武多年,夜间视物并不困难,再加上今夜月色皎洁,几乎没费什么力便在满屋木屑中瞧见了摆在床上的物件。
谢怀瑾缓步走近,有些奇怪。不过是一件斗篷而已,夜九怎会说冒犯……
下一瞬,他呼吸一滞,脚步都歪了些。
离的近了才瞧见,在那月白斗篷上,还有件同色的……
肚兜。
谢怀瑾立时就要转身离开,可心中又觉蹊跷,斗篷不算什么,但肚兜乃是女子贴身衣物,隻可能是姜灵竹自己脱下的,她脸皮薄的厉害,怎么会突然将小衣脱下,还展开来放在明面上?
除非她是故意的,为了隐藏什么更无法见人的东西。
男人目光移向那隆起的衣物,唇微抿,少倾后伸手将斗篷掀开。
入目是流光溢彩的奇怪物件,谢怀瑾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端倪。
东西尺寸虽小,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棺材,还刻了“奠”字花纹,造型格外精巧,特别是盖子,谢怀瑾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棺材盖,精致华美,实在是巧思。
可她为何要做个棺材?
谢怀瑾摩挲着那熟悉的木料,余光瞥见那月白肚兜,陡然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讨要轮椅并不是单纯的想要睹物思人。
她拆了轮椅,用这些木头做了棺材,因为木料不多,所以尺寸只能做这么大的,而后又将自己的贴身小衣放置在棺材上,其心已然明了。
生同衾,死同穴。
谢怀瑾瞳孔震颤,手猛地紧攥成拳。
她居然……居然爱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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