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仾飌櫗仢他没主意就下意识爱往蔺泊舟那边看。
蔺泊舟好笑:“欢欢可以听,有喜欢的叫人誊抄下来。”
得到蔺泊舟的首肯,那清客立刻清清朗朗地开始吟诵,诗作的很白,大概在照顾孟欢的文化水平。
——聪明人已经看出讨好王妃王爷就开心了!
不聪明的清客还在苦想山水诗!
孟欢不知所措,而蔺泊舟唇角带笑,微眯着眼,慵懒地牵紧了马绳:“王妃开心就好。”
一路气氛融融,不仅有念诗的,还有专门讲笑话的,明白蔺泊舟的心意后纷纷围着孟欢转,说学逗唱,逗得孟欢直笑。
走到一处山坳时,前方隐约传来动静。
蔺泊舟勒住马匹的缰绳,马匹嘶鸣不已。
“怎么了?”
马车内视线受阻,孟欢什么都看不到,等稍微偏头,先听到了一阵叱骂:“蔺泊舟啊蔺泊舟,你还有心情出游!如今朝廷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大宗要是完了,坏就坏在你身上!”
一个激怒的男声。
人群顿时陷入混乱。
大家互相看了看:“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
人声继续道:
“你残害我父亲,迟早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活该你眼睛有病啊!活该你眼瞎!你活该!你活该!”这人明显连命也不要,骂人隻往最恶毒的方向骂,单纯为了泄愤。
“话题的中心,逐渐惊恐回归到蔺泊舟身上;“王爷……”
蔺泊舟眼皮撩起,目光没有聚焦,平静地望向发声的人。
那个男人披麻戴孝,骂完这句话便发出惨叫,似乎被夹棍带到了地里,嘴巴啃到泥土。
蔺泊舟手扣着缰绳,有一搭没一搭用马鞭叩着腿侧,看不出任何愤怒,语气波澜不惊:“当众羞辱皇家颜面,送去官府治罪。”
侍卫押解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离去。
风波顿时平息,就好像刚才没有人出现过一样。
蔺泊舟得罪的人太过,走在路上被拦着骂不是没有经验,他道:“继续作诗,不用在意。”
蔺泊舟都说了,清客们磕绊了两声,继续念起诗。
——只是气氛,始终没有刚才的热闹了。
孟欢搭着门帘,心里怎么能不懂。
蔺泊舟最大的痛处就是他的眼睛,或许唯一能让他感情起一些波澜的便是这双时时修补的眼睛。他幼年坠马,双目流血,当时失明数月,很长一段时间有人认为他再也看不见了,后来恢復光明,无论多么深的夜晚,蔺泊舟都要点上一盏灯。
虽然从来没有说过,可他对这双随时会残损的眼睛是在意的。
这世上的人很奇妙,攻击别人时,也往往攻击他的痛处。
原书中蔺泊舟的政敌实在打不过他,也抢不回他手中的权力,隻得给他取了个“瞎眼王爷”的绰号,时时用来冷嘲热讽。
原主受也时常讥讽他是个瞎子,惹得蔺泊舟外在光风霁月的皮囊撕碎,露出底色里的疯狂,明明对他有感情,却忍不住互相残杀。
……确实吧。
心情愉悦地出门游玩儿,突然被人骂一顿,有点儿平白的没滋味。
孟欢放下帘子,回到了马车里坐好。
这一行人,哪怕蔺泊舟淡淡地说了无碍继续,但他们都知道蔺泊舟没了心情,气氛变得沉默并且尴尬。
孟欢在这种气氛中无事可做,隻好呆着。
到了阴凉湖岸的一处驿亭,下命队伍暂时修整,立刻有人给蔺泊舟置了座,送来茶水和点心。
“王妃要不要下马车休息?”
听到下人的询问,孟欢嗯声,坐到蔺泊舟的身旁。
坐下时,孟欢偷偷但又仔细看他的脸。
蔺泊舟垂眸喝茶,神色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孟欢不自觉撇了撇嘴,心里叹气。
哎。
最看不得人受了委屈还要藏着。
孟欢虽然和他政见不同,但也觉得攻击眼睛不好,坐着酝酿怎么安慰他时,蔺泊舟先说话了:“想不想吃点心?”
“啊?”孟欢抬头。
“带了茶点,拿上来吧。”蔺泊舟漆黑双眸看着他,“亭子里清凉,可以多坐会儿,欢欢吃够了我们再出发。”
说完,下人便端着茶点放在了石桌。
孟欢拿起一块糖糕咬了口,手指沾了一点点碎屑,舌尖的味道清甜。
他脑子里动得极其缓慢,想想还是说:“王爷,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嗯?”蔺泊舟侧过视线。
孟欢觉得好尴尬,为什么自己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他咬了咬牙,说着第一句话后就不尴尬了:“有个人站在窗下给喜欢的女孩儿唱歌,女孩子扔下来一支花,可这个人的头却受伤了,王爷你猜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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