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复杂吗?”“所以乌煊的粉丝现在有了新的洗白思路:乌煊被整,是因为信业要推出一个背锅的,顺便还能转移大众焦点。”可这是和薛霁真又有什么关系呢?乌煊工作室偷税漏税也是事实一件呀!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大家就是单纯凑凑热闹而已……差不多的时候,蒋教练来了。今天依然是夜戏,所以白天雪下得特别大的时候就留在马场训练、排练,期间部分演员的训练强度要更大一点,因为有镜头和特写的要求,就比方薛霁真,他练了这么久,也将迎来解放双手、脱缰射箭的高光长镜头。拍得出彩,李稚这个角色就算是稳住了!当天晚上,石雪山脚燃起了一连串的狼烟。李稚的长镜头从远处山脚一直推到城墙底下,昏暗的夜、纯白的积雪,漫天飞扬的大雪之中,他一人一马只是远景里的一个小点儿。巡防小队去时六人,回来时只有李稚孤零零一人。他跑得狼狈,铠甲上挂着血痕,脸颊、头发、护领也都是乱糟糟的,睫毛上沾着雪花,翻身滚下马时已经力竭,箭囊彻底空了,被守城士兵扶着才好险没有倒在关口——“快禀报主帅,山坳有埋伏!”说完这句话,李稚几乎要倒下了。毛领蹭着血迹在他下颌划出一道血痕,乌发凌乱。顶级战损,莫过于此!整串镜头除了提前铺设的空中轨道、还启用了两架航拍机,现代版人工“狼烟”前前后后补了有6次,期间大雪也数次覆盖了地上的马蹄印,直到雪美断断续续干完了一兜干草,坐在马上的薛霁真几乎要握不住缰绳,郭令芳才宣布保下了两镜,算是过了这一条长镜头。康师民抱着个保温杯看了三个多小时,难得觉得郭令芳有点过分。“他拍成这样,明天还能爬起来?”郭令芳瞥了他一眼:“以为都和你a组那些老弱病残一样?这个有高血压糖尿病,那个腿脚不好风湿关节痛?人家才19岁,这个年纪的人,精力根本掏不空的,现在快点拍完,回去睡一觉起来又生龙活虎了!”这话听着是有点儿过分,但也的确没说错。康师傅心虚了一下,又商业互吹:“要是我,剩下的两幕戏就留到明天再来,哎,你进度已经这么快了。”郭令芳不爱磨洋工,他也不觉得好镜头光靠一遍遍打磨、死扣就能出来的,有时候感觉来了就能一蹴而就,不然错过这个点再想出效果就很难了,他理所当然地道:“他们习惯这个节奏了,保持情绪一次拍完更好。”累趴下的薛霁真想伸出手:不,我没有!他整个人几乎毫无挣扎、不顾形象地摊在路边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忽然指尖一暖,薛霁真费力抬起眼皮看过去:“贺老师……”贺思珩给递了个暖宝宝。
薛霁真伸手接了,有气无力说了声谢谢。再说回男一号,贺思珩今晚都是室内文戏,唯一一场带点情绪爆发的,就是守着做恶梦的李稚盯了一会儿。但这场情绪戏,属于他内心的独白戏份。想要拍出沉静之中亟待爆发的感觉,全凭个人发挥。“汤姐他们来了,你先去改妆吧。”“噢。”薛霁真又费力爬起来,走去后头的临时休息棚。巡防先锋队去六回一,这个比例的伤亡可以说是十分惨烈了。李稚第一次经历战场生死,自己还受了伤、一路靠着急智冲出重围,奔回石雪山关口时,他的箭囊里甚至一支保命的箭也不剩。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有敌人的炮火,有点燃的箭,有满口獠牙、刻意驯服的暴虐狼群,还有山谷里回荡的密语哨音。风雪挡住前路、前路隐隐有燃起的狼烟,李稚好似还伏在马背上,不知道归家的路到底在何处……他在睡梦中挣扎着,包扎好的左肩又渗出丝丝血迹。榻边守着的六王忍不住叹气,从一旁的架子上另取了自己的披风搭在被子上,但这似乎还不够,他只能伸手按在对方没有受伤的肩头,一下接一下的轻拍安抚:“好了,没事了,睡吧。”李稚的下巴抵在披风的毛领处,受伤后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梦到家人的这一晚,六王也枯坐一夜。普通人家,和天生带着倾轧色彩的天家是不同的。六王深知:他如果不争,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像石雪山下曾经的百姓,过关的鹿从不去捕杀,哪怕是关外树上掉下来的一颗松球,也不认为那是该得的。可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他们不争,别人也会过来抢,抢了不够,还要杀尽。能怎么办呢?除了反抗,除了握紧兵器和权利,没有更好的生存办法。……“cut!好,过。”康师民也跟着郭令芳的动作点头。不得不说,剧组里除了a组几个老头儿,他就爱拍贺思珩的戏,这小子有种说不出的稳重、禁欲,不是装出来的,就好比有的人矜贵时髦、披件布衣长袍也显得风流,有的人穿着一身高定仍然稳定散发土气……这是气质带来的加成,是贺思珩作为演员的独特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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