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傅恒大人的寿辰,善保掐指一算:哟,紫薇挡刀的事儿也快了。跟福康安道,“咱们这一路又是抛绣球、又是惩贪官、又是替人葬父,怕会着了有心人的眼。老爷万金之躯,还是增派些侍卫比较妥当。”“等你想着,黄花儿菜都凉了,阿玛和阿里衮世伯早就加派了人手。再者,出来的时日也不短了,我估摸着就快回宫了。”没想到人家早有准备,善保没再多说,摸出面护心镜给福康安,福康安没接,“做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戴身上吧,防身也是好的。”善保来时已有准备,塞福康安手里,催促着,“脱衣裳。”福康安曲指一敲善保的心口,果然当当作响。善保的心意,福康安自然不会拒绝,解开外面的青金缂丝马甲的扣子,边问,“有没有多余的,给阿玛一副,再孝敬老爷一副。”“没。你知道我武功不济,防身的东西自然要多带些,可也只多带了一副,再多就没有了。”善保帮福康安系好,“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一直跳,我们都戴上了。”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快到了,以前善保还想着一定要抓住机会弄个救驾啥的,可他又怕死,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再说他又不是女主,人家一刀戳不死,换他说不定就得另投胎。想来想去,善保还是把护心镜穿身上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善保默默的念叨两遍,跟着大队人马逛庙会,舞龙舞狮、踩高跷、唱小戏,庙会上的人摩肩接踵,热闹至极。善保拽着福康安紧跟在乾隆的身边,乾隆趁机牵着傅恒的手往清静地界儿走,“小心,别撞着。”事实上丰升额等人围在乾隆周围,等闲人根本接近不了乾隆与傅恒,还真不容易撞着谁。至于善保臆想出的在乾隆跟前挡刀的情节,根本……没出现。傅恒、阿里衮早提前安排了人手混入庙会中,乱党一冒头就被切的一干二净。善保糊涂着。太顺利了。乾隆不动声色,侧头问傅恒,“就这么点儿人?”“是。”嫌叛党人少?您老脑子没问题吧?“留下一二活口,审讯过后,回报于朕。阿里衮,这件差事交给你了。”乾隆道。阿里衮领命。其时,直隶总督冯英廉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人山人海,山呼万岁。善保等人也重新跪下行礼,只有乾隆一人站于高处,负手道,“平身。”善保尚未起身,就听到“铮”的一声,空气被割裂所带出的尖锐的音响……时间仿佛被拉慢,善保抬起头时,只见一抹箭矢的残影携着暴烈的杀气逼致乾隆面前。救驾!几乎所有人都想到这个词。可即便乾隆,身负让善保羡慕的轻功,也只有眼睁睁看着这破空一箭如流星般刺面而来,他仿佛已经闻到死亡的味道!刹那之间,一个更快的身影闪电般的扑向乾隆,乾隆被撞得身子一歪。两人重重的倒在地上,傅恒压在乾隆身上,脸色惨白,上下其手的在乾隆身上摸了个遍,迭声问,“没事吧?你没事吧?伤着没?”乾隆躺在地上,心中一片空澄,望着傅恒的眼睛柔亮有神,轻轻一握傅恒的手,旋即放开,笑了笑,“我很好,你没伤着吧?”四周的人涌上来,傅恒连忙起身,顺便从地上拽起乾隆。就在此时,福尔康暴出一声悲嚎,“紫薇!紫薇!紫薇,你怎么了!紫薇!”善保转身望去,抚额:果然主角的光芒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的,傅大人扑倒乾隆躲过一劫,那根要命的飞箭就命中注定的没入乾隆身后跪立的紫薇的胸口。福尔康赤红着眼睛,只差没晕过去,吼道,“胡太医,胡太医!”乾隆眼睛在福尔康抱着紫薇的手上停留片刻,颌首,自有人下去安排紫薇的伤情,乾隆遂带着一堆近臣驾临直隶总督府。圣上险些在直隶遇刺,直隶总督冯英廉吓的三魂出窍、六魄离体。一回到总督府便跪下嗑头请罪。乾隆此时想的却是小春儿的舍身相救,虽然他知道小春儿一定会这样做,不过真的经历这生死一瞬,虽有后怕,更多的却是感怀感激。乾隆心里美的,就差飞上天去了。对冯英廉也格外宽和,“这原与卿无关,起来吧。”冯英廉一颗老心落了地,乾隆道,“先前计六要请旨关闭庙会,是朕想着,些许毛贼,不足为虑。可见是朕粗心了。”冯英廉道,“奴才未能排查街边客栈茶楼,使得万岁遇险,奴才死罪。”他早得了圣上行踪,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原本想着庙会人多,暂时取缔,却被乾隆拒绝,来了个引蛇出洞。冯英廉几宿没睡好,生怕圣上有个万一,在庙会里撒入了许多人手,只是这开春庙会实在人多,真不是容易排查的。乾隆安慰了冯英廉几句,听到小燕子五阿哥在外头吵闹的声音,眸光微暗。一时,福康安进来禀道,“禀万岁,五阿哥还珠格格求见,瞧着像有急事儿。”乾隆皱了皱眉,“宣。”小燕子几乎是扑进去,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肿成烂桃儿,眼泪仍在不断的往外流敞着,跪到乾隆身前,哭求道,“皇阿玛,您救救紫薇吧,太医说她要死了!皇阿玛,您救救她吧!”乾隆心有不悦,端起手边儿的茶呷一口,问道,“不是有御医么?”“太医都说没救了,皇阿玛……”乾隆苦笑,“朕又不是大夫,”撂下茶盏,双手扶住小燕子的肩,自袖中取出帕子给她擦擦脸上哭花的妆容,温声道,“算了,一个丫头,她如此命薄,朕也没法子。你喜欢,回宫朕再赏你几个好的,如何?”小燕子嚎啕大哭,双手紧紧的拽着乾隆的袍摆,抽咽着说出真相,“皇阿玛,对不起……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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