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要先过来跟你聊聊。还有一个星期不到就是清明节了,你怎么看?”
严均成头都没抬,“怎么看?这种节日没必要调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何清源摊手:“我上辈子肯定欠你很多条人命,不然没法解释我为什么要这样替你操心。”
严均成总算看向他,唇角微扬:“今年忙,她说不回去。”
何清源:“……”
好歹收敛一下你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除了清明节,还有忌日。每年都有。
躲得过一个,还能躲得过第二个吗?
“其实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今年四十了。”
四十岁的男人,即便肚量没大到能撑船,至少面上也要装一装。
严均成颔首,面不改色地说:“我知道,我生日那天领的证,有什么问题吗?”
郑晚打车来了陈母所在的医院。
东城的公立三甲几乎每天都格外拥挤,挂号难、看病更难。住院部的走廊上都摆放着病床,她小心地避让开来,来了病房,这病房也是六人间,除了病人以外,还有护工跟家属。
陈母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
她的丈夫王叔正坐在折叠床上给她削苹果。
“妈。”
郑晚走过去喊了一声。
她们上次见面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陈母改嫁后,跟着现在的丈夫去了邻省生活,以前陈牧还在的时候,逢年过节都会走动,陈牧走了以后,即便她们都想保持联络,但谈话间仍然比从前生疏了许多,她们现在也只会因为扫墓以及思韵而联系。
郑晚从小就认识的闺蜜这样跟她说:【说到底,婆婆跟媳妇之间的关系脆弱得不堪一击。都说男人是双面胶,没了这层胶,谁还能黏得到一块儿去呢?有孙子孙女都不行的。】
当然,郑晚跟陈母这么多年来,没有发生过一次矛盾,不管大的小的,两人相处都极为客气。
有时候,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便是这样,客气也就意味着生疏。
“小晚来了。”陈母要起身。
王叔赶忙扶着她,“你这还在输液,别动。”
说着他从床边拖了一张凳子给郑晚,笑着说:“没办法,这里太挤了,我们都是排了快一个月才住进来的。”
郑晚将买来的水果跟牛奶放下。
王叔念叨了一句:“来就来,买什么东西,这不是浪费钱?”
“都是妈爱吃的水果。”郑晚说。
她第一次见陈母时,也见了陈牧的这位继父。那时候她就很惊讶,陈母看起来便是温婉端庄的女人,话也不多,王叔正好相反,那一次,王叔忙里忙外,一人下厨做了一大桌菜,他为人也很健谈,陈牧反倒跟这位继父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你出去买点喝的。”陈母对丈夫说,“小晚喜欢喝橙汁,你看看医院附近有没有卖鲜榨果汁的。”
郑晚忙道:“不了不了,我都不渴。”
王叔已经起身,笑呵呵地说:“你们娘俩好好聊聊,我出去买喝的,小晚,你饿不饿,我再买点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郑晚又道,“要不,等下我叫个外卖吧?”
“我们在这吃了半个月的外卖,还不如医院的病人食堂。”王叔又道,“要不我去买点肯德基?”
陈母笑,“是思韵喜欢吃肯德基,小晚不爱吃这个。”
王叔挠了挠头,“那好吧,我看着买。”
等王叔走后,郑晚跟陈母反倒不知道该聊什么,还是郑晚主动开口,“医生怎么说?”
“老毛病,每年都得折腾几次。”陈母将那个苹果递给她,“桐城的三甲医院我也去过,医生也没说有什么,但你王叔非要带我来东城,这挂上号又做了检查,排了快一个月才住院……”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不是癌症,不过可能还是要住院治一治。”
听陈母这样说,郑晚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是医生,能想到的最可怕的病就是癌症。
“那就好。”郑晚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思韵星期五星期六不用上晚自习,我过两天带她过来看看您。”
“不用不用。”陈母忙说,“思韵这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来医院做什么呢?医院都是病人,对小孩子不好的。”
郑晚忍俊不禁,“思韵要是听到这话,又要急,最近总把自己快十六岁这句话挂在嘴边。”
陈母也被逗乐,感慨:“一转眼,小肉团也十六了啊。”
“给您看看她现在的照片。”郑晚拿出手机来,翻了翻照片给陈母看。
陈母今年也有七十二,眼睛也不如从前,拿起柜子上的老花镜戴上,仔细端量照片中亭亭玉立的女孩,欣慰不已,“孩子还真是一天一个样,过年前她来了桐城,我就感觉她比一年前还长高了些。”
“过两天我带思韵过来。”郑晚说,“她肯定也想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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