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耐了下来。
如此过了半晌,门里不见动静,白羡鱼试着敲了敲门,喊了两声,却是无人应答。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在此地浪费,于是脚尖轻轻一点,像一只燕子般跃进了围墙里。院子里浓荫满地,亦是悄无人迹,就连方才将白羡鱼带来的两条大汉,此刻都不知到那里去了。白羡鱼目不斜视,穿过院子,走上大殿。
大殿里香烟缭绕,神龛里太上老君垂眉剑目,宝像庄严,但大殿中央的一只青铜香炉,却已被人移到旁边。这香炉高达一丈开外,看来纵有霸王举鼎之力,也难将之移动分毫,若有十来个力大如牛的人,或可将之移动,但铜鼎一共只有三条腿,别的地方根本滑不留手,若是十来个人一齐来搬,根本没有着力之处。
白羡鱼实在猜不透这铜鼎是被谁移开的?是如何移开的?只见铜鼎被移去后,大殿中央,已摆上了十二张红木交椅。但椅子上却连一个人也没有,走到这里,白羡鱼再也不能往前走了。
青年无奈走出大殿,院子落叶未扫,秋意渐浓。白羡鱼踏着落叶,正在暗中叹息,突听“嗖”的一声,剑光如匹练般刺出,直刺他后背。这一剑来得好快,猝然间本令人无法闪避。
但白羡鱼心情虽沉重,时时刻刻仍未忘了戒备提防,此刻身形骤转,双手已各各划出个圈子。
这正是不久前青城派的长辈传授给他的妙着,他骤然使出,也不如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但闻“啪”的一声,那柄剑到了他掌风所划的圈子里,竟突然一折两断,他白皙的手掌并未触及剑身,劲气已足以折毁这柄百炼精钢的利器,这一招威力之惊人,连白羡鱼自己都不禁为之骇然。只见树下一个人手持半柄断剑,也被惊得呆住了,这人长身而立,正是青年此行的目标,“血刀”杜长峰。
杜长峰乃是原血刀帮的帮主,只是血刀帮被正派覆灭后,他便投靠了一个势力庞大的邪教,坐上了分堂长老的位置,只见此人目如火炬,满面虬髯,两条浓眉,竟已纠结到一处,满头乱发,如刺般根根蓬起,瞧见这样的容貌,此人果然是高大威猛,有如半截铁塔般的巨人般的形象。
白羡鱼瞧见这人凌厉的气势,骇人的身手,诡秘的打扮,心里不禁暗暗吃惊,面上却带笑道:“前辈有何吩咐?”
这高大的道人一双火炬般的眼睛,竟瞬也不瞬地瞪着白羡鱼,平静的说道:“小辈,武功不错,如若我没猜错,你佯装来送信,实则是来找老夫麻烦的吧?老夫已在此地等候多时了,我倒要瞧瞧你这流霜剑有何名堂。”
青年被道破了心思,他自负武功高强,出山一来极少遇到相匹敌的对手,便不再遮掩,朗声说道:“请前辈赐教。”
这高大道人倒是说打就打,话犹未了,掌已递出。这一招出手,竟如石破天惊,威猛无俦,毫不出乎意料,这恶汉出手便是如此强劲凶恶,直取白羡鱼要害。青年连惊讶都来不及,身形急转,堪堪避开了这一招,对方的掌式,却已如排山倒海般,急涌而来。
二十招过后,白羡鱼已被迫得透不过气来。有些招式,他虽可以化解,但奈何对敌经验不足,脑海里已想出应对之法,手上功夫却不及变化,他只有依靠深厚的内力随意创招,随机应变,但要施展这种武功,心头必得一片空灵,使出来的招式,才能达浑然无极之境,此刻他心里顾忌着这邪教据点里的无辜百姓,对方招式的压力又是这么大,使出的招式哪里还能圆通自如。
白羡鱼知道自己近身功法不是高大道人的对手,于是便不再藏拙,施展轻功,几步轻灵后撤拉开身位,拔出了随身佩剑。青年屏气凝神,在恶汉出掌突进的一刹那,剑光一闪,一瞬的功夫便刺穿了道人的手掌。
“可恶,好快的剑,大意了。”高大道人急忙后退,怒喝道。
此时三三两两的妙龄少女一脸惊恐的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她们大多衣衫不整,脸上毫无生气,身上带着伤,一看就是这些邪教妖人从附近城镇掳来发泄性欲的。
“小辈,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背后的势力远非你能所抗衡。”道人嘴上大喊着,心里暗暗叫苦。
白羡鱼闻言不依不饶,剑招愈发凌厉,招招直刺恶汉要害,毫无留手之意。他平生嫉恶如仇,看见这么多少女无故失了清白,在此地被当作炉鼎凄惨度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势要把面前这高大道人斩于马下。
“下次再见时,我希望你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倒是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高大道人深深的看了白羡鱼一眼,放完狠话,竟自燃精血,聚气丹田,舍了多年苦修,速度竟一下快了好几倍,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大光明教议事大殿内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大殿门口,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飞了进来,落地后,一蹦一蹦的在地上啄着,好似在寻找着食物。
奇怪的是,金砖铺就的地板上竟散落着一摊摊或大或小的水迹,这些透明晶亮的水迹不像是酒水倒在地上,更像是某种体液从空中洒落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光彩,麻雀还未蹦哒两步,两只小小的爪子便被润湿了。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