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当然知道,这个周叔叔就是周晓白她爸周镇南,否则可着空军上下,谁敢用这位当秘书。
林天生的涵养非常好,说话不疾不徐,伸出手道:“您就是杜飞同志呀!我可是早闻大名啊!”
杜飞跟他握了握手。
林天生的手上有老茧,虎口和中指上都有。
虎口的老茧应该是常年练枪磨出来的,而中指上的应该是拿笔写字磨的。
杜飞笑呵呵寒暄几句,便主动以天气太冷为由,让林天生赶紧带林雨晴上车。
他实在不太想跟这对姐弟有太多交集。
等上了车,林天生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姐,这个杜飞有点意思。”
林雨晴淡淡道:“怎么说呢?”
“你看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林天生看着前面道:“但听援朝说,他武艺特别高,钢管焊的单杠,能一掌给打弯。”
林雨晴愣了一下:“你是说北海公园那个?道听途说的吧~那单杠我去看了,那么老粗,弯成那样,能是让人打出来的?”
林天生道:“援朝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林雨晴没接茬。
林天生接着道:“对了,上次你跟援朝不过跟他一起吃过饭吗?你觉着这人怎么样?”
林雨晴想了想道:“眼光长远,城府深沉,看似亲和,实则疏离。”
林天生诧异道:“嚯~评价这么高吗?可惜太低了,不然倒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林雨晴却冷哼一声:“小弟,你要是这样想,将来早晚栽跟头。”
恰巧赶上红灯,林天生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姐姐:“我说的不对吗?”
林雨晴道:“不是对错,而是态度,这几年妈把你惯的越来越狂。”
林天生的笑容收敛下去。
林雨晴同样冷冷道:“什么超级天才,那都是宣传战!让敌人知道我们年轻一辈人才济济,提振士气,凝聚信心。如果连你自己都信了,那才是挖了坑,自己往里边跳。”
“够了!”林天生突然吼了一声。
“怎么?已经不肯面对现实了吗?”林雨晴冷笑一声。
林天生深吸一口气:“抱歉!姐,刚才我激动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吼了一声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
林雨晴叹了口气:“算了,也怪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半个月才见一次,弄得都不高兴。”
在另一头,杜飞已经到了王玉芬这边。
王玉芬一入冬就用大水缸渍了一大缸酸菜。
一般来说,东北那边到冬天都乐意积酸菜,百十来斤大白菜码到缸里,上边用大石头压上。
到现在已经淹透了,今天不知从哪弄了一根猪脊骨,弄了一大锅骨头炖涮菜。
杜飞一进屋就闻到香味儿了。
“爷,赶紧洗手,我把酒烫上咱就吃饭。”
王玉芬也不知是真忙的,还是故意的。
身上还穿着上班的警服。
虽然这时的制服远没有后世那么好看,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杜飞到脸盆架边上,先洗了一把脸,又搓搓肥皂,把手洗干净。
正拿手巾擦手,王玉芬从厨房端来一个铝锅,直接坐到煤球炉子上。
又把边上的小茶几搬过来,从外边端来一盘冻豆腐,一盘泡好的粉条,还有发好的蘑菇、木耳。
杜飞不由得道:“嚯~你这没少弄呀!”
王玉芬颇有深意的一笑:“知道您体格好,饭量大。”说着还抛个媚眼。
杜飞不由心头一荡,暗道:“介娘们儿这股子骚劲,快特么赶上秦淮柔了。”
随后,王玉芬又下去端来一套青花瓷的酒具。
除了酒壶酒杯,还有一个小炉子,上边能盛热水,下边点上蜡烛,把酒壶放到里头,温度很快就升上来。
王玉芬料理完了,拿出小酒壶给杜飞倒了一杯:“爷,奴家平时不喝酒,家里没预备什么好久,等下次……”
杜飞没等她说完,摆摆手道:“我可没那么多讲究,再说你这酒闻着可不是劣酒。”
王玉芬一笑:“下午我回家一趟,从我爸那儿拿了两瓶西凤。”
杜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白酒热着喝跟凉着喝又不一样。
高温令酒精加速挥发,会使酒气更重,有点呛鼻子,但口感更柔。
杜飞尝一口,觉着还不错。
王玉芬却贼兮兮道:“爷,我跟您说,其实我师父那儿有好酒,都是当年王府留下来的。”
杜飞一愣,一边拿筷子夹了一块脊骨,一边问道:“她不尼姑嘛~还喝酒?”
王玉芬撇撇嘴道:“用她的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杜飞笑道:“济公敢说这话,是因为人家是罗汉转世,早已修成正果。就你师父,一半吊子,也敢东施效颦?”
王玉芬不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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