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和亲公主,都是从宗室女里挑一个加了封号再送出去,断没有嫡公主和亲的道理,可听那鞑靼王子口出狂言,再风闻夏朝大军连连战败,即便卑微如奴婢,也要在心里嘀咕。毕竟,如若永安公主真的要……她们这一宫的女使,也是躲不过去的。
幸好……幸好大夏胜了!
华滟足足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先喜:“真的吗?大哥这消息是真的吗!”待得到华潇肯定的答复后,她又惴惴不安:“那北蛮子……当真被打退了?他们不会在养精蓄锐之后再打过来吧?”
这个问题却是有些出乎华潇的意料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华滟为何担忧。他安慰道:“没事的,就算……那时你应该也已经嫁了,两国交战,断不会叫你一个公主去劳心的。你就放心吧。”
这话华潇说得有些含糊不清,但华滟晓得他的意思,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安慰。加上许诺之人又是今日储君、他日天子,按照兄妹俩的情谊来说,华滟也相信等到皇兄登基之后,她能受到的庇护,不会少于皇帝在位之时。
至于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皇帝这一次的病疾,来得蹊跷。
第一时间告知皇妹这个好消息后,太子念着还有许多政务急需处理,就与华滟道别后匆匆离去了。
华滟则一路穿过重重锦帐,去到了皇帝所在的卧室深处。
一入内,热意腾腾。
因皇帝重病体弱,受不得一点风,这仪元殿一扇扇窗便叫厚厚的软缎封了起来,密不透风。且皇帝体内丹毒积累太多,手脚寒冷,需要暖炉烘烤。时值金秋,但天气依旧没有凉下来,秋老虎的威力仍然不容小觑。
华滟来侍疾多日,早就轻车熟路了。连衣裳都选了最为轻薄透气的料子裁剪而成。
即便如此,坐下没一会儿,华滟后背贴身的衣裳依然湿了一层。
她悄悄扭了扭腰,汗湿的衣裳贴在身上着实不舒服。
这时躺在床上的皇帝发出了一身低低的□□,华滟赶忙凑上去看。
只见皇帝青黑的面容上眼唇紧闭,表情凝重,湿汗层出不穷的从额发间冒出来。华滟手执了帕子抹去一遍,转瞬间又遍布全脸,擦也擦不干净。
看皇帝的情况,怕是睡觉魇着了。
华滟犹豫了一会儿,将被汗湿的帕子交给宫人,吩咐再去打一盆温水来。她则俯身,将嘴唇贴近了皇帝耳朵,轻轻唤了几声“父皇”,希冀就此能叫醒他。
遗憾的是等到新换的帕子拿到手上了,皇帝还是那样,紧紧咬着牙齿,全身硬挺地躺在床上,沉陷在梦噩中。
张胜全看了没办法,只好来求华滟,许了太医进来看。
皇帝这症状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太医院的太医早就给了一套治疗的法子,若遇皇帝丹毒发作了,用针灸可以安神。
华滟便起身侧让了出位置,静静看着太医满头大汗地趴在皇帝身上施针。
真是奇怪,华滟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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