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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2 / 3)

熟悉的却没有亮灯的房子,说:“我想一个人在院子里待会儿,你们先进去休息可以吗?”

王鹤玲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

弋戈听她的话,没有再说谢谢。

院子里有一颗柚子树,是陈思友当年种的,每年都结很酸很酸的柚子,狗都不吃。

弋戈从厨房角落里翻到一把早生了锈的铁锹,把银河葬在柚子树下。

她其实力气很大,但从前陈春杏从不让她帮忙干农活,所以她不太会使铁锹。费劲地挖出个大坑又填上,用去快两个小时。

弋戈做完这一切,盯着那微微隆起的小土堆,心想,以前银河出门,十回里有八回能碰到路人或感叹或惊吓“这么大的狗!”,怎么现在看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土堆了?

她手里还有块长木板,也是刚刚从厨房里翻出来的,形状不算规整,还有好几处霉点。弋戈本想写“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狗”,但拿着粉笔,对着这块充满霉味的木板,又下不去手。

想了想,她还是把木板丢了,什么也没写。

全世界最可爱的,她的小狗,银河。

她漫长童年里唯一的朋友,就这样离开了。

他没有吃到今晚那根每日仅限一份的奶酪条,没有像每年生日时在弋戈自拟的“霸王条款”上摁下爪印时约定过的那样活到二十岁,就这样死在了飞驰的车轮下,在她没看见的时候。

无暇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弋戈蹲在院子里看了会儿,进屋了。

这天晚上弋戈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夏天,一礼拜有三四天都在下雨,泥鳅和小稻花鱼被暴雨冲进院子里,吓得银河节节败退。她那时候似乎还小,因为捉天牛被院子里的铁门角扎到了脚底板,三妈心疼又自责,直扇自己巴掌。她却很开心,拿捉来的天牛骗银河说是好吃的,可银河被她惯得很娇气,不吃。天好不容易晴了,她带着银河去祠堂后面找了个草垛躺着,抬眼看四四方方的蓝天也觉得足够大。她睡着了,迷迷糊糊又被舔脚底板的动静吵醒,一睁眼,脚上缠的纱布早被银河叼在嘴里,她气得大骂傻狗,膏药也吃!银河被她凶得躲起来,她也懒得找,傍晚的时候从井里捞出镇了半天的西瓜杀开,刚吮干净手指上甘甜的汁水,余光便瞥见院子门口缓缓探出一颗狗头。她哈哈大笑,丢过去一块红色的果肉,银河以为是西瓜,跳起来张嘴接个正着,下一秒又被酸得直咧舌头——原来不是西瓜,是她下午在路边随手摘的野草莓。夏天的草莓嘛,都很酸的。她又笑得直不起腰,银河这回倒不生气了,蹭着她的膝盖来讨西瓜吃。

弋戈当下就知道那是个梦,可她没醒。她翻了个身,像抱紧银河一样抱住了被子。

她和银河蹲在院子里吃西瓜的时候,树上忽然砸了个柚子下来——奇怪,分明是盛夏,哪有柚子?弋戈以为自己终究还是要醒了,却看见银河忽然兴奋地摇着尾巴抬起头。

她循着视线看过去,蒋寒衣又坐在她家的围墙上,却分明已经是长大了的模样。少年曲起一条腿,稳稳坐在墙头,抱着个柚子笑着问她:“弋戈,你家的柚子怎么真的这么酸啊?”

弋戈忽的睁开了眼睛。

这梦半真半假,前半段分明是她和银河的童年,后半段却忽然出现一个少年模样的蒋寒衣。

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童年里的蒋寒衣。

该算好梦还是噩梦?

弋戈搓了把脸,摸出手机看时间,还不到凌晨两点。她也习惯性地注意到了日期,5 月 11 日,距离高考不足一个月。

qq 上,一个多小时前朱潇潇问了她一道数学题,她点开图片看了一眼,起身写下答题步骤发过去。

不过半分钟,朱潇潇发消息过来:“你就是我的救星!”

弋戈没来得及回复,她又发来第二条:“你要睡了吗?如果没睡的话,能不能再帮我看两道题?就就就只占用你五分钟!”跟了两个可怜的表情符号。

弋戈回复:“可以。”

最终朱潇潇“占用”了她半个多小时,弋戈对此其实很感激,因为她睡不着。要不是担心朱潇潇熬到太晚明天上课肯定会打瞌睡,她可以一直给她讲下去。

朱潇潇发来个晚安的表情包,一个腿长到比例失调的男人以一个极其骚包的姿势蹿进被子里把自己埋了起来,弋戈居然被逗笑,僵了很久的面部神经久旱逢甘霖一般松动了一下。

手机再次安静下去,弋戈借着月光看着窗前的柚子树,又怔怔愣愣地发起呆来。

第72章 它健康、强壮、敏于变化、迅速接受调整

弋戈在回江城的第二晚发现自己睡不着。

原本打算休息一天就回学校的,可回江城的第一晚,她分明困得眼泪直流,但一闭眼,睡意又瞬间烟消云散。辗转反侧到三点多,索性爬起来通宵刷了几张试卷。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下楼,弋维山见了,二话不说帮她请了几天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不要有心理压力,也不要为高考的事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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